流言可畏。
越见织把杯子放在桌上,叹了口气。
她原先也不在意这些东西, 直到因为莫燃而受到莫名其妙的折辱、因为向远而被大家钉在讲台上随意编排,才知道那是一种多么恐怖的力量。
她不是人偶也不是机器,有自己的主观意识,凭什么被他们的言论所裹挟?
她得找向远说清楚。
—
想得好不代表做得到。
“和不算熟悉的男生面对面交谈”这种事简直就是把她放在火架子上烤——她现在看到向远就尴尬地逃窜,更遑论心平气和说开了。
越见织展开了第二条策略:
写小作文。
小作文得要有框架,从头到尾写清楚需要时间, 把自我剖析干净也需要时间。
现在快学考了, 每门课的作业那么多, 越见织手脚也慢,这一写就写了好几天。
在这期间,越见织原以为她和向远的故事情节会被炒作得如何夸张,也做好了应对的准备,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大家好像完全忘了一般,也没再有起哄的现象。
后来听小牛说是老路去男寝警告过了。
男生们闭麦,女生当然也不会那么无聊。
越见织稍松口气,但她万万没想到这件事远没结束。
周五下午,越见织上厕所时无意间听到有男生在吐槽她和向远,“他妈的他俩肯定就有一腿啊,眉来眼去的,老路还不让我们说了”。
越见织:?
她气得不行,回去在课上也没认真听,花了整整一节课,偷偷把拖了好久的小作文给写完了,打算趁晚上大家都走光的时候放到向远的桌子上。
写完小作文后她一片轻松,连去给莫燃他们送水,脚步都轻盈无比。
围栏里依旧闹腾,越见织左拐右拐到了先前那片区域,莫燃他们还在打篮球,见她来了也没管——倒是那个黄毛男生停了动作朝她示意。
越见织乐得清闲。
说来奇怪,她从前见到莫燃,能想起的只有他和自己表白那天的场景,无所适从的尴尬。
但现在看见他,脑袋里最先冒出的居然是他和崔同学对jsg峙的局面。
她真是无可救药。
......
场上的黄毛看向不远处放水的女孩子,接过递到手边的篮球,仰头问,“燃哥,她——”
“别管她,”莫燃啪地一下打上黄毛手中的球面。
篮球脱落,在地上弹起,被黄毛身后的男生接住。
他语气微喘,“先管好你的球!”
黄毛哦哦了两声,继续配合他打攻防。
中场休息时,莫燃边提起衣摆擦汗,边往篮球架那边瞥了两眼。
送水的那个胆小女生已经走了。
他也没多在意,把篮球往边上草地一放,径自坐到空旷处。
不远处,江洵还在练中场三分。
他个子不算高,力气也不大,在女生眼里顶多就是个小透明,但他投篮特别准。
罚球时几乎没有不中的。
莫燃压了压手底的篮球,偏头对黄毛说,“让江洵过来歇一会儿。”
黄毛应了一声,用手挡着太阳跳将着过去犬,结果江洵好像和他说了什么,黄毛朝这边无奈摊了摊手。
莫燃眉眼多了些烦絮,往前轻踢了下球,
行吧,江洵那人吧,就是这么拧巴,推着他走反而越走越偏,鬼知道他在想什么。
所以就算他先前存了想要撮合越见织和江洵的心思,但也知道不大可能。
所以,莫燃让越见织来送水,其实有其他原因。
他又不是什么禽兽,也有意对自己先前行径作出补偿,但脸皮薄拉不下面子,只好用让她来送水这样的举措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作为顺水推舟给她打高分的由头。
不然,恐怕她自己都不会安心。
他想的简单,她也想的简单,其他人却不是那么想的。
不远处吃完饭来散步的徐箩拉着好友的胳膊,假装不经意经过这片区域。
她到的时候,越见织正好放完水,轻轻巧巧打道回府。
徐箩愣住:“怎么她会在这?”
好友跟着一看,顿时撇了撇嘴,“你不知道啊,她最近几乎天天来,上赶着找存在感,也不看看莫燃理不理她。”
徐箩胸口涌起一股子气:“你们就眼睁睁看她这样?”
“能怎么办,我们也不是莫燃的谁啊。”
徐箩:“她最近不是和他们班那个男生在一起了吗?为什么又来找莫燃啊?”
“谁知道呢,她可能不在乎那点脸面吧。”
徐箩拧断了手中的糖棍,冷哼了一声,“才没那么好的事呢,两头都给她占齐全了?”
放学后,徐箩在楼梯口偷偷拦住了向远。
男生有些莫名其妙,但看她还算眼熟,担心出了什么事,礼貌性地跟着她到了楼下的小道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