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经过这么一下,林观清的火气蹭蹭蹭往上冒,咬紧的牙关中登时挤出脏话。
“我草,这么不光彩的事情能被你说得理直气壮?!”他大开眼界,“我特么让你照顾我弟,是让你照顾成小男友的?谁能想到你压根没做人的底线?”
话音落下,有一道怯生生的声音挤进两个人的对峙。
“……他和我表白以后,我自己也没拒绝,所以不能全怪他。而且我身边一直是他,可以吗?”林秋宿试探着嘀咕。
林观清见他帮谢屿说话,气不打一处来,但态度不像对谢屿那般责备,而是一种隐隐带着崩溃的无可奈何。
“你几岁他几岁?别拿你们年龄差不大说事,他都工作多久了,你才离开明城多久?就这种前提,我闭着眼说可以,那我以后睡得了安稳觉?”
话音落下,谢屿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回答什么,却林秋宿扯了下衣摆。
林秋宿一个头两个大:“哥,你别说得好像他在骗人,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没骗人又好得到哪里去?寄住他家是怕你刚来这里不安全,搞半天他自己近水楼台,是不是人干的事啊?”
林观清显然是消化不了这桩现实,语气格外激烈,仿佛和对方有不共戴天之仇。
而过往种种异常,也在此刻有了答案。
“怪不得《燎夜》那帮人死活不说Island的男朋友是谁,你们串通好了,生怕我知道以后不同意。”
说到这里,林观清磨着后槽牙:“确实,你们对我还挺了解,我死也不会同意的。”
林秋宿:“。”
但凡林秋宿和谢屿不是通过寄住这件事认识,林观清即便心存不满,也比眼前能好接受许多。
然而现实偏偏就是这样,他出于对谢屿人品的信任,把青涩稚嫩的家人交给对方,回过头来家人被对方拱了。
在他眼里,这让人怎么放心得下?
林观清简直要做噩梦。
眼见林秋宿下意识往谢屿那边瞟,林观清就觉得自己分分钟要咽气,随后林秋宿的手腕被谢屿反手握住,这个默契的动作更是让他心里一哽。
谢屿道:“你咬死不同意,我横竖不分手,林秋宿就只能夹在中间为难,没有这种必要。”
他看向林观清:“我们可以谈谈。”
林观清正在气头上,大概是车上的吻给他的冲击太大,这时候还不太清醒。
“谁想和你谈谈了?说得和见家长一样,麻烦稍微要点脸。”他拒绝配合,“我现在就是肠子悔青了,不该把林秋宿托给你。”
当时林观清纠结于要怎么安排林秋宿的去处,其实有很多选择。
别的几个朋友有空房更有空闲,可钱和时间都有了之后,不能免俗地一天天的惦记谈情说爱,林观清也留了个心眼没去找人家。
他并不排斥林秋宿步入感情生活,可林秋宿以往环境那么单纯,性格又乖巧安静,即便聪明也是在学业上有所长,而其他方面犹如白纸……
这个弟弟在他看来那么容易被骗,也那么容易受伤害,在校园中尚且都是同类,抛到复杂的大都市里,有那么多猎手,自己怎么不警惕?
于是他找了个最没可能铁树开花的谢屿,不料这玩意老房子着火,林秋宿点的打火机。
“那我是庆幸的一方。”谢屿道,“我对你弟不是开玩笑,他在我这里同样重要。”
他说这句话时很认真,收起了往常的玩世不恭,没有发誓的字词,却句句像是作保证打包票。
“你把林秋宿托给我的时候,担心过我忙着工作不会管生活,以前我的确是这样,但从那时候起,我发现还是有很多新的东西值得我在意。”
“可能你一时半会不能接受,那些东西都和你弟弟有关,也不相信我的态度。”谢屿道,“但你考虑听一下他的真实想法?”
林观清心烦意乱,这会儿根本听不进去任何内心剖析,亦或是心路历程。
郁闷到了极点,他懒得推心置腹讲道理,只想赶紧结束这场对话,再和林秋宿普及防诈骗知识。
“我会和他沟通的,这个不需要你教,你别吹耳旁风就行。”林观清道,“也不用急着在我这里登记名字。”
显然,他打破真相之后,一时半会没打算承认谢屿的存在。
谢屿笑了下,没有生气,风度地说:“没关系,我愿意让他泡,没名没分也可以,这样你可以接受了吧?”
林观清:“…………”
他被没搞得没话讲,想骂人又找不出新鲜词汇。
“特么的,你做到这份上……牛逼。”他晕头转向。
“不跟你逼逼,总之一句话,你这个新身份我实在是受不起。”他继而讲,“小秋,你该跟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