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温顺着相贴的肌肤传过来,既陌生又不陌生。
他在梦里曾经体验过,并且比此刻情景更贴近也更长久,不过那时毕竟全是虚幻,眼前终于触碰到真实。
直面着狼狈又糟糕的情节,林秋宿瑟缩了下,意图遮掩住自己被弄花的脸,还想朝人家道歉,短暂中搞不清楚自己最该干哪一件。
然而谢屿没等他做好抉择,依旧圈住他的手腕,稍微用了点力地牵过去。
林秋宿就这么被引导着,摸过谢屿脸颊上的奶油,又往对方另外半张脸上抹了点。
细腻又真切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林秋宿感觉后背阵阵发麻,再听到谢屿说:“躲什么?这不就一样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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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原先约好七点多见面,林秋宿在混战中忘了留意时间。
而谢屿在楼下没见人影,发消息等两分钟没见回复,直接来了他们寝室。
一出乌龙里,姗姗来迟的陶俊明拿来可乐,同学们意犹未尽地散场,林秋宿收起之前的活泼,将干净毛巾递给谢屿擦脸。
等他们基本收拾好,林秋宿下楼去拿礼物,坐上车后发现是一只蓝色的机械款手表。
颜色漂亮,款型也很好看,他不禁弯起眼睫,又在拿起时流露出一丝犹豫。
“会不会太贵重了?”林秋宿问。
谢屿回答:“没有,但这个是我现成拿的,你不介意就好。”
林秋宿打量了一会,惊讶地嘀咕:“保存得和新的一样诶!”
谢屿道:“因为正好没有佩戴过,你试试?”
林秋宿低头戴上了这只宇宙计型的迪通拿,有些腼腆又十足真心地道了声谢。
“晚上有没有事?”谢屿道。
林秋宿摇了摇头:“没,你有安排么?”
谢屿打听:“你们门禁时间是几点?”
林秋宿道:“十点半,但我可以从小门翻墙回来,不用太赶时间。”
“搞得偷偷摸摸的,有点不太好吧。”谢屿揶揄,“我岂不是带坏你?”
“偶尔晚归一次,又不是私奔,算什么带坏?被发现了顶多罚做校园卫生。”林秋宿认真解答。
车子被稳当地发动,谢屿单手打了圈方向盘,顺着道路拐弯离开学校。
“几天不见,连私奔都懂了。”谢屿道,“看来你的校园生活丰富多彩?”
林秋宿瞥了眼谢屿,又别扭地移开目光,摆架子:“也还可以,比不上你们开发组总有夜间活动。”
“被你一说怎么感觉我的工作不太正规。”谢屿嗤笑,“苏应钟他们跑去游乐园,我可是在公司干活。”
林秋宿诧异:“咦,我看好多人发了朋友圈,你怎么没有去?他们没邀请你?”
谢屿被邀请过好几次,只不过每次都拒绝,并表示自己从八岁开始就从来不踏足那种场所。
不过,他对林秋宿回答:“因为我打算今天去。”
林秋宿听完有点没反应过来,这会儿天都已经黑了,怎么谢屿等下还准备跑过去玩?
游乐园又不是网吧,没办法通宵的吧?
思及此,林秋宿察觉到他们正在往游乐园的方向去,不可思议地问:“现在?”
“对,不过放心,不会让你被发配去扫学校大街的。”谢屿道,“去了就知道了。”
游乐园坐落于沪市郊外,晚间的烟火大会非常出名,有许多游客特意在园区内待到很晚。
上个月林秋宿与好几个同学一起来,傍晚离开的时候,园内还熙熙攘攘,景象非常热闹,但今天明显有一点不同。
按照游乐园过往的旅客流量,无论工作日生日如何冷清,都不可能只剩下盛装打扮的工作人员吧!
并且谢屿没有停在园区外面的空位上,顺着敞开的大门长驱直入。
这全程在工作人员的注视之下,却没有受到任何阻拦,还被热情洋溢地挥了挥手。
“你家最近投资旅游业,把它买下来了?”林秋宿困惑,“为什么门口的保安没有骂你?”
谢屿道:“电影可以包场,游乐园当然也可以,我订了晚上来看一下烟花。”
林秋宿道:“那不是每晚九点准时开始?”
谢屿被问得顿了半秒,表情浮现出几许无奈,再淡淡地说:“之前是这样,但今晚不是。”
很快,林秋宿站在整片园区的最佳观景台前,理解了谢屿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在他们抵达后的五分钟,头顶漆黑的夜幕便被烟火点亮。
以往每逢过年,小城里也会放烟花爆竹,但都是小打小闹,林秋宿没有亲眼见过这么华丽的场面。
他刚看到时有点怔愣,随即兴奋地弯起眼睫,很小声地“哇”了一下。
感叹被烟花升起的嘈杂盖过,不过满溢的惊喜直白地流露了出来,他微微仰起脖子,观赏得几乎目不转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