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后他被喊去处理爷爷的后事,还叮嘱过林秋宿留在他家,横竖就剩下一个暑假,安安稳稳地度过就好。
可就是傅迟离开没多久,林秋宿突然发来消息,说自己已经在沪市了。
“我不小心把堂哥揍进医院,肯定要快点跑啊,晚了就该被扣住给他付医药费了。”林秋宿道,“不是安顿好就和你讲了吗?”
傅迟这么想想也是,而且林秋宿不会主动挑事,肯定是堂哥过来招惹。
两个人临时起了冲突,最后难以收场,这一切应该在林秋宿的预期之外,难免应对得手忙脚乱。
“只把他揍进医院,太便宜他了吧?”傅迟道。
他有点遗憾,要不是砸门那天时间紧迫,自己不得不抓起林秋宿就往考场跑,怎么可能放那使坏的傻逼继续活蹦乱跳。
“我又没打过架,也不知道怎么打人更痛。”林秋宿也有点后悔当时没发挥好,低头道,“就随手拿了花瓶砸在他脑袋上。”
傅迟:“…………”
原来那货离进坟场只差一点点。
“林志尚没再找你麻烦?不像他们家的作风啊。”傅迟问。
林秋宿困惑:“他们还能怎么制造麻烦?电话都拉黑了,给林志尚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找来这边。”
傅迟顿了顿,说:“过去了就好。”
这座城市降温有如坐跳楼机,他们随口聊过这茬,接下来一天比一天寒冷。
大一排了很多早八的课,大家习惯提早半小时去前排占座,加上有同学会晨跑,食堂里一般七点就很热闹。
林秋宿向来良好的作息由于过了一次放纵的暑假,已经不复以往严格的自然早起,每天醒来都睡眼惺忪。
尤其天气一冷,起床就格外艰难。
他几乎游魂般飘在路上,随意地呼了一口气,继而惊奇地发现居然有白雾。
明媚灿烂的夏天好像还是不久之前的事,不知不觉居然已经到了寒冷的季节。
第一场考场在这时公布结果,老教授监考时徘徊在林秋宿桌前,如今分发批改试卷,又杵在林秋宿旁边。
他将老花镜系了一根绳,挂在脖子上,确认林秋宿的分数时,才慢悠悠戴起来,又将手上试卷举得远一些。
“平均成绩七十刚出头,最低有人考四十几,最高有人只扣六分。”老教授说,“我当你们上的不是同一堂课呢。”
“卧槽,九十?那么高,是人能考出来的么?”有人吃惊。
他再扭头对林秋宿说:“现在承认你是AI,我们人类还愿意和你做最忠实的朋友。”
林秋宿道:“上一个有这种待遇的品种是狗吧?”
那人一噎,咋舌:“到底谁把你带坏的,怎么感觉你说话越来越毒舌了呢?”
林秋宿轻轻地笑了声,说自己明明只是正常提出疑问。
生日那天兄长没办法到场,买的生日礼物提早送达,林秋宿抽空去快递站签收,是一把昂贵的客制化键盘。
买电脑的时候,林观清让他自己去挑一把喜欢的键盘,但林秋宿没那么讲究,觉得薄膜的也能凑合用,就一直没有买。
之前短短几天年假换来的相处,林观清观察到林秋宿的打字习惯,趁着对方生日,就找厂商做了定制。
“我看你电脑里下载了游戏,枪类的也不少,怎么就无所谓手感了?”林观清道,“真替你队友捏把汗。”
林秋宿固定打双排,队友是国服前列的Island,一队人里就算只剩Island独活,也能打出漂亮的一穿五,根本用不着操心。
但他没多说,顶嘴:“硬件设备不是菜的理由,你是不是喜欢这么甩锅?”
“你知道我前几个赛季《燎夜》第几么?”林观清无语。
林秋宿平静地回答:“有的人已经被踢出国服了,不要继续硬蹭。”
林观清:“……”
“还有,你嗓子怎么了?听着有点哑。”林秋宿问,“感冒?”
林观清轻描淡写:“没生病,被你气哑了。”
林秋宿豁然开朗,解释:“我只是贴心地提醒你正视事实,这不值得一声谢谢吗?”
“好的,可真是小棉袄。”林观清开始感恩。
他再道:“我以前去负责版本前瞻的直播问答,都没被你挑刺这么累。”
游戏原主策自从在开发者大会上声称出差,就再也没参加过项目相关的活动,玩家们也陆续知道了Clear转组的消息。
行业从业者的食物链里,一般是原画师骑着建模师上班,而美术组又能骑着策划组上班,可见策划普遍有多么令人牙痒。
不过《燎夜》的策划声誉很好,难得不招唾弃,水平在国内排得上号。
得知Clear已经调走,玩家一度态度不舍,社群上一度有许多抗议和唱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