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呢?”孙璐加重了语气。
“去了一个卖酒的摊子,皇帝喝了几碗酒,醉了。”
“还有呢?”孙璐的笑意阴寒,眼里却几乎能喷出火来。
“没了,就这么多。”魏岚语气平稳,面不改色。
“好啊!”孙皇后不怒反笑:“不愧是朋友,你倒是挺能替他挡事啊!既然你不说,那就跪着吧,跪到你说为止!”
“是。”魏岚很听话地跪着了,甚至心中暗喜孙璐在逼供这件事简直毫无经验,只要死不承认,她便奈何不了自己。
果然,孙璐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涨得通红的脸憋了半天只憋出一个“滚”字。而第二天杨铄醒了酒,一切就仿佛都揭了过去,没人再提起。杨铄照常接待地方官员,照常去杭州名胜逛逛。只是没再叫魏岚跟着,连魏岚想见他也被回绝了。这下,魏岚大概猜到了杨铄应该是记得昨天醉酒的事情,不好承认而已。
魏岚派人让那艘花船永远消失了,他没有愧意,这是身为天蛛阁主不得不做的事情,若将来有什么报应,他也无怨无悔。
杨铄陆续召见官员,只有浙江巡抚迟迟未到。天已经很晚了,杨铄心有不悦,正准备派人把他传来之时,忽见门外内侍进来禀告:“陛下,浙江巡抚胡守义到。”
“传。”杨铄整了整龙袍,训斥的话已然涌到嘴边,蓄势待发。
胡守义进来,参拜。杨铄低头一望,他没穿官袍,而是一身深蓝色素服。
“怎么,见朕连官衣都不知道穿吗?”
胡守义跪在地上,略抬头,不卑不亢道:“回陛下,臣犬子胡海昨晚殇逝了。”
第54章 江南之行4
杨铄不由自主地一抖身子,他记得自己只是踢了胡海一脚,踢完他还胡蹦乱跳的呢,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死了?但他怎好承认昨晚的丑事,只能装作遗憾道:“嗯……赏你五百两银子,这几日陪驾,你就不用来了。”
接着,胡守义提纲挈领地汇报了浙江的民生,杨铄对于他的政绩挑不出什么毛病,便叫他跪安了。
胡守义跪着没动。
“嗯?你怎么还不走?”杨铄有些不自在。
“陛下,臣想见见天蛛阁主魏大人。”
杨铄断然拒绝:“魏岚在休假,回来还得两个月呢,改日吧。”说完,杨铄转过屏风准备先撤。皇后已经一天没理他了,他得赶紧想办法弥补,哄皇后开心。
“陛下,犬子遗体被发现的时候,身上爬满了不知名的虫子,惨不忍睹。”胡守义一字一顿,声音颤抖,泪眼潸然。
杨铄心底一凉,难道自己昨天的事被发现了?不对,听他说话的意思,胡海应该还没回家就死了。胡守义大概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想到这,杨铄打起了太极:“魏岚真的不在,等他来了朕帮你问问。”
“陛下。”胡守义着急了:“您可是要替魏大人掩盖什么?”
杨铄当时火了:“大胆,谁准你这么和朕说话!来人,把他轰出去!”
门开了,除了侍卫们,魏岚的身影也赫然出现在门外。
“臣魏岚参见陛下。”魏岚环顾四周,当时就明白了十之七八。胡守义见魏岚来了,甩开侍卫来到近前,双目圆睁,悲怒交织:“不知魏大人与犬子有何仇怨,竟以如此残酷之法置他于死地!”
魏岚也是一愣,但看胡守义一身素服,想来所言不虚。
杨铄坐回椅子上,补充道:“胡守义说,他的儿子昨晚被发现的时候已经被虫子咬死了。”
“胡大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凶手安在本阁头上,未免太武断了吧?” 魏岚反驳道。
“你……”胡守义急得有些喘息不稳:“除了你魏大人,还有谁会玩那些虫子!”
“天下会玩虫子的人不止本阁一人,况且案发时间、地点、经过您都没讲清楚,如何就来指认凶手?”
“我听回来的家丁说,昨晚犬子去花船游玩,不巧魏大人也在,还与犬子发生争执……”
“打住。”魏岚不能再让他说下去,按他的意思,能认出自己,由仆看主只怕也不难猜出杨铄。他没有提及皇帝恐怕还是给皇帝留了面子。
“巡抚大人的家丁可真是见多识广,本阁第一次来江南,就让你的家丁认出来了。”
胡守义颤抖道:“红衣,瘦高,武功高强,难道不是魏大人?”
魏岚迎着胡守义的目光顶了回去,这种时候若是气势稍弱半分,就会被人怀疑:“红衣之人到处有,瘦削之人到处有,武功高强之人一样到处有。胡大人何以坚信就是本阁?”
“再者说来,这本是在你浙江治下发生的事情,你不由分说便来胡乱攀扯本阁,到底是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