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广这一天从早到晚招呼好友,早就喝得云里雾里,神魂颠倒。开席前,在众人的起哄下,谢广被推上台,要他做演讲。
可怜谢广本就是个没怎么读过书的糙人,平时说话咋咋呼呼,骂起人来劈头盖脸。真要演讲反倒憋红了脸都吐不出个字儿来,惹得众人到处起哄,让他发酒三杯才能下来。
谢广“嘿嘿”笑道:“行,我自罚,我自罚……演讲这事儿我真做不来,让……魏晓风来说!让他说!”
说着就要拖他一起下水。
魏辰星躲闪不及,前面被谢广拖着,后面被老金一把猛推,只好一起站上了台。魏辰星虽不善言辞,但在镖局历练这几年,还是能沉下心来说上几句冠冕堂皇的话来,勉强算在众人面前过了这个难关。
席间,众人对魏辰星也是一口一个 “准姑爷”地叫,叫到后头也不知是谁喝多了起了个头,喊了一句“少当家”。一旁众人面露尴尬,还怕谢广会恼,可见谢广非但不恼,还顺势拍拍准姑爷的肩膀,直让他不要辜负大家的厚望。此话一出,大伙便都明白了谢广的意思,之后便也一口一个“少当家”叫了起来。
酒过三巡,宴厅中早已人头攒动,你来我往。大家都是生意场上的朋友,抬头不见低头见,借着敬酒,这一来二去中竟也达成了不少未来合作的生意。
月上柳梢头,无人注意,谢家大门外又走进一个人。
第68章 肃杀夜(上)
此人着一身墨绿锦袍,手上拿了一把素面折扇。只不过论气质和相貌都平平常常,只身一人进了门站在宾客中间,众人都以为是刚才临时出门又回来的宾客,无人在意。
片刻,只听到此人扬言道:“清河今晚歌舞升平,好不热闹!只可惜我来晚了,没赶上开场。”
他这不寻常的举动吸引了旁人的注意,伙计这才意识到这位是新到的客人,便赶紧上前询问他是哪家的宾客。
却见此人又道:“我家叔父并未收到请帖,只不过听闻谢家有喜,特来道贺。”
老金闻言眉头一皱。
而此时,再坐的大伙都朝他望了过来。
谢家的请帖广撒亲友,前后核实了多次并未遗漏,怕只怕今日这人来者不善。老金阴着脸朝那来客走了过来,开口说话时却又突然眉开眼笑。“来者都是客,不如您请自报家门,我们先给安排落座!事后再上门给您叔父赔不是,你看如何?”
此人呵呵一笑,姑且不理老金。只回头朝门外击了击掌道:“把礼物送进来,给谢家过目。”
老金越过他朝门外看去,七八个男子从马车上卸下箱子,抬到门口。
绿袍男子摇了摇手中素面折扇道:“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应有尽有。请……这位爷过目。”说罢,他给老金做了个很夸张的“请”的手势。随后两名随从打开其中两箱,里面的东西也确实如他所说。
老金这会儿还懵在鼓里,搞不懂这奇怪的客人到底搞什么名堂。只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道:“你今日来谢家到底要做什么。”
说话的人,是魏辰星。
绿袍男子哦了一声道:“这里好像有人认识我。”
魏辰星道:“陆啸。”
青俭堂,陆啸。
陆啸笑了一声道:“正是。”
陆啸仿佛想起上次见面时,被魏辰星折了扇骨锁了自己喉的事,心里倒还有些发寒。他突然啪地一声收起手中折扇,笑眯眯道:“魏兄,我今日特地带着礼来向你道喜,于情于理,你都不应该这样跟我说话的。”
魏辰星一字一顿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道:“你今日来谢家,到底要做什么。”
谢广被这一出闹得酒立马醒了一半。他原先以为确实是疏漏了哪家生意上的客人,可魏晓风突然窜出来说了这么几句带着要挟的话,他便明白今日来者肯定不善。
谢广走上前几步道:“这位陆姓公子,若是今天来是为了给我家道喜,那谢某替我义子向你陪个不是。若是为了其他事,那我奉劝这位公子,今日不宜商讨,请改日再来吧!”
陆啸笑道:“我今日确实是为了道喜。顺道告诉魏兄一声,我叔父念叨了几次让我请你有空上门做客,我们必定款待。”
魏辰星道:“我已经告诉过你,我不会去。”
陆啸道:“是不肯去,还是不敢去?”
魏辰星眉头一皱。
陆啸继续道:“半个月前你去过一趟蜀南,有人亲眼所见。没错吧?”
魏辰星道:“去过,如何?”
陆啸道:“青俭堂在蜀南丢了个东西,我叔父让我来问问你,是不是在你这儿。”
魏辰星道:“青俭堂丢了东西与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