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辈子+番外(44)

人们嗓子里的咕哝,眼里闪的微光,小指的神经性颤动,无限幻想与增添之后,成了针对的冷言讽语、心里不满厌恶的间接表现以及刻意敌对的指向。

添油加醋,我生来就会。芝麻点大的小事,我的大脑都在接受之后将他无限放大。假使它原是一颗米粒大小的斤斤计较,我不由自主将它看做星球级别的大难临头。

这很可怕,我却控制不了自己。

如人类的无力,可简单的控制四肢的动作,短暂地屏息、睁眼,无法控制心脏的跳动、肠胃的蠕动,血流的涌动,无法有心调节体内的分泌,无法如规划系统般管理体内的复杂体系。

脑拥有身体,人似乎也拥有身体,不彻底受控,脑无意识的调节一切,人有意识的忽视一切。

新生儿无法拒绝呼吸,老人无法抵御身体的衰老,我无法克服内心的怪异,即便我知道这会害死我。

负有盛名后,我自作聪明的学人急流勇退,双耳不闻叹息挽留,呵退抓拽我白褂的手。我无视扭曲的笑脸,挣出泥沼,将腥臭甩在身后,我自信能够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地寻个地,安顿下来,稳逸度日。

这是我能够想到的,最像我选择的选择。

13.

拖延许久的辞退申请被允许的那夜,月暗云稀,我叠好寥寥无几的同款衣裤,连同生活必需品、私人用品放入黑色行李箱摆放整齐后无事可做,盘腿坐在新洗的毛毯上发愣。

估摸两三分钟后,我遗忘在床头的老式触屏手机颤动与木板共振发出声响,打断我的想入非非。

深夜很静,我没开灯,手机屏幕的光亮被我之前习惯性地调至最低依然显眼。我看未显示来电人,思索几秒没得出结果,指腹划过绿色接听键。我又打开免提,扔到腿边,等对面先开口。

「先生。」

手机里传出的男人嗓音伴上电子磁化后的效果,清晰地萦荡在空旷的房间里,打上实砖墙引起回音。

我辨出男人身份,低低地应了一声:「是我。」

「先生辞职了?」他问的平静,我的离职是他意料中的事。

「是。」

对面沉默了半晌,我怔瞧着模糊的毛玻璃,不知是在等他回话,还是干脆忘了他。我分不清自己的心情已经很久。

「不瞒先生,我有一事相求。」

很意外,他有事求我。

「说说看。」

「请先生帮两个人。」

没有多想,我答应了。

向我求助的那人,同我一个地儿来,打小熟稔,不过因我身子不大好,不常与他人往来,谈不上多亲近。

老徐家的人,与我还有些亲戚关系。他与同校毕业算是校友,毕业后同样受雇,又与我成为同事,在业界也大有名气,性子寡淡,也少与人打交道。这点与我有些相像。

某些方面,我与这老徐家的人,还处的挺来。所以我不去想他为何突然要掺一脚人家的恩怨,去趟洗不干净的浑水,为何偏偏寻上我,甚至还特地打回徐家,问家里人打听了我的号码。

其实无需他拜托,他要我帮的人两个人日后找上我,我也会去帮。或许了解此事之后,我便真的了然一身,后事那些捅出的烂摊子,谁爱收拾谁去,与我毫无干系。

外头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屋里头有些闷。

我不习惯空调房,呆久了头昏,起身开窗,倚着窗栏吹凉风。

今夜我不打算睡。

夏日深夜的风卷着其他地儿下过的湿气,拂面的凉爽,教我清醒。雨丝里的道路四通八达,车辆仍奔驰,车轮卷起路上的雨水,溅湿路边寻死人。

高楼大厦四起,霓虹灯斑斓艳俗,空气里的热蒸汽混着人夏日里的汗味、柏油路受暴晒后散出后的焦味与荤物的腥气。

一点一点,由天降雨淡洗。

手机又开始无声的振动。

是哥的来电。

回屋接听后,我又去了趟阳台。雨下的大了,瓷砖被打湿,赤脚踩上,凉意直钻脚心,沁透全身。

哥与嫂前段日子去了国外办婚礼正好撞上我义务出诊,他们往西往北,我往东往南。待我回国,他们正顺道恩爱度蜜月,和我有时差,我这头伸手不见五指他们那边是大白天。哥先前得知我辞职,了解我知我今夜不睡,便迫不及待地告诉我个好消息。

他们俩办了合法手续,在外国一家孤儿院收养了孩子,是个出彩的男娃娃。我看了眼他发过来的彩信,得意的信息加上三人合照,朝着光哥嫂二人笑得很是明媚。

那男孩子黑发白肤,瘦是瘦了些,五官生的是好看。

就是死气沉沉,瞧着很是不情愿拍照,教哥嫂二人一手一边扯住了才肯冷脸就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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