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只求初来乍到的少年,稍缓解因威震陌生而生的内心的恐惧与胆怯。
豪言宣告收少年为徒,且此生此世唯有他一个弟子。
仿佛万年前注定,他们插肩非萧郎,更非萍水相逢的陌路坟,而是执手厮守的白头人。
那少年起先怔愣,对上白衣仙的双眸,顷刻笑颜俊丽,红衣燎人,言语清脆如珠玉溅落白瓷,恍若天籁。
少年只当白衣仙开玩笑,便也大胆子对他开了个天大玩笑。
故而扬笑欢声道,白衣仙若胆敢欺他,白衣仙便是天下所唾弃的不齿小人。
而白衣仙,出少年意料的满目认真,他颔首出言答应,无半点的犹豫和踌躇。
众目睽睽之下,白衣仙俯矮身子,咬上少年的唇。
那一刻,少年俊秀的笑脸僵住。
而这一幕,在芷兰以及宁山上千徒众的眼中分外刺眼。
芷兰说到此处,早已愤懑不已,耐不住性子在高阁内撒泼。我无力辩驳,只得无奈由她肆意。
好在她所砸碎的,皆为白衣仙所有,与我无关。
万千徒众谁又知,我届时怔愣在原地,耳边嗡鸣不住,花费多少心力方才抑制心底异样,颤手松开袖袍中已然出鞘的匕首,任凭白衣仙夺取我的气息。
7.
白衣仙于高阁设下禁制,不许闲杂人等靠近我的居所,周遭野来的花鸟鱼虫更是不生。
我闲来无事,便研墨作画,听芷兰道些八卦传闻,看些打趣的小书打发打发时间。
偶也茗茶,朝茫茫山峰发愣。
做这些事时,白衣仙通常伴我身畔。他理当日理万机为天下苍生操尽心思,却沉默着,陪我虚度光阴。
前小半生未能做成的闲事,他陪我做成了七七八八,了补我的遗憾。
我先前捅了他,他却一声不吭将此事翻页,不罪责于我反倒亲手送回我的匕首。我按先前族里老人叮嘱的习惯,塞匕首进枕底。
除大殿上的突兀一吻,他未对我做出任何过分出格之事,亦未曾强迫于我。渐渐我自放下些许戒备,与白衣仙相处融洽。
外界纷纷传闻,白衣仙掳一绝世貌美的少年为禁脔,日夜巫山楚雨,欢好至天昏地暗,以至荒废世务。
倒也有人责备我,道我祸水,不知施了何等妖法,魅惑白衣仙失了神志。
更有甚者道白衣仙寻得了传说中的血脉继承之法,为不重蹈其先辈之覆辙,故做出此法,待到日后我诞下子嗣一切自然重回正轨。
可为何偏偏得是我。
果真世人多荒唐。
我曾阅过描述我与白衣仙二人故事的画本、读本,皆是白衣仙顺遂我的猎奇之心搜集而来,品种齐全,样样皆备。
本中所书所写淫.靡之极,姿势之多、玩法之奇、动作之激烈,缠绵的字眼与图画露骨的透着春意,直教人染满红云。
我合上书,转过羞红的脸,打散脑中荒谬的想象,故作淡定的清清嗓子,把本子扔到了他的怀里。
他倒像个没事人,一本接一本地看,面上严肃认真,面不红气不喘心不跳,当真像极研究学问的翰林。
白衣仙亦不制止外界流言,似早已将我的满不在乎了然于心,不觉有异。
听我错喉还贴心地倒了杯温水,递给我,教我润润喉,询问我是否身体不适。我不答他,他便忙着传信给杏林的郎中。
实是忍无可忍,我白了他一眼,仍旧败于他盯看我那眼中的担忧、无辜与纯净,泄了气萎蔫。
想来我与白衣仙之间的干系,清白得不能再清白,虽夜里依他的意同床而眠,我自在然他不自在的束手束脚,两人重隔一线,不曾触碰我。
往往因我睡相极差,常不控四肢,又体寒畏冷寻热源取暖,往往缠他而眠。白衣仙性子耐,不同我计较,默许我的小毛病。
宁山众人于大殿内有幸得见一吻的,传言纷纷猜测白衣仙将与我成婚,等待喜事良久却迟迟不见动静,却道好事多磨仙人讲究,挑日子精细定下必后广发请柬。
我心下揣摩白衣仙瞧我的眼神,不似待心上人的柔情蜜意,反倒不掩淡漠疏离。
二人之间,相处平淡,日子安和,别提心心相印,更别提行那等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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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仙篇:世人多荒唐
第17章 17.三辈子(3)
8.
我来历不明,且身无仙骨不宜修行无缘仙道,与白衣仙一面之缘却夺得他所有的目光与偏宠。
自此引得诸多非议,免不得招来羡艳与嫉恨。
唯因此不公。
苦等到千年年寂冰终消融化为春水,偏偏是一霎之间,不等心思多揣。
宁山门下三派制衡,芷兰与影子一派不问缘由,心心念念地想护我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