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看不出时间流逝,斑驳的痕迹,拨乱的心,紊乱的气息,成为新的度量方式。
痛、痒、疲、魂归故里,最后的最后只剩下安心。
侧躺着,等着他伸手替她整理头发,依旧温柔,他问:“困吗?”
轻笑,“困。”
动或者不动终归耗费体力,可能是心脏运动频率过快,让人消耗太多能量。手腕搭在他的脖子那里,调侃一样笑着发问:“需不需要点支烟。”
蒸腾着的热气还没完全消逝,抚摸她的脖子,亲吻,说:“不用,不用漂浮着的其他东西。”不用更浓重的雾气证明,已然飘飘乎,羽化成仙。
触碰的时刻,灵魂再次归位,他们再也走不远,走不到四处碰壁,走不到山穷水尽。柳暗花明,溪水、小桥,他们成为彼此的人烟。
提及困顿,脑子里打转,让人忘不了这两个字。但是粘腻,想要洗澡,想要清爽着相拥而眠,给出指令,“董乐瑜,我全身都是汗。”
“明白。”
躺在浴缸里,接受照料,感受头皮上的力度,那么轻,比专业理发师更柔和。不用说话,按照他的指引,低头,泡沫不会流进眼睛里。
问她舒服吗?
提起来一点精神,“具体问什么?”
淡淡的笑,说:“顺道一起问。”
和他相爱舒服吗?生活在一起舒服吗?完全接纳别人进入生活舒服吗?做爱舒服吗?头皮上的力度舒服吗?所有的这一切舒服吗?
泡沐不会流进眼睛里,李谨说:“都很好。”
滚烫的心,平和的生活,索取支配,交付占有,缓慢坚定的步伐,一步步的脚印,回头的瞬间,对视的那一眼,什么都很好。有个人奔着她而来,不用躲闪,他能接住她。
把李谨安置在她原本的房间,说:“你先睡,我也洗个澡。”
点头,但没睡着,闭上眼睛等他回到身边。一眼便看出来她还醒着,关灯,仍是黑漆漆的夜,拥她入怀,说:“现在可以睡了。”
睁开眼睛,“忘记祝你生日快乐,董乐瑜,三十岁的每一天都要开心。”
不存在更高层次的快乐,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无与伦比,轻揉她手上的那块骨头,突出的那里总是最性感的地方,手腕、脚踝、锁骨,但李谨干干净净。
“我在三十多岁等你。”
眨眼,说:“我会去找你。”
往后的日子,每一个年龄都有人追寻,走过自己的路,观赏李谨走来的方向,按时等候,决不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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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发表感言。
第80章
死里逃生,公司出于人道主义,给出一段假期。董乐瑜得以安心看剧本,除去必要的活动,剩下的四个月专心陪伴李谨。金秋九月,拿着各自的剧本,交换意见。接到一个彻头彻尾的反派角色,用另一个视角看待故事,郑导演说为什么总是正派人物充当主角,那样的教育太生硬,反派也有人生,从不同角度看故事才有意思。
李谨认真看过剧本,说:“你特别适合这个角色。”
问:“我这么像坏人吗?”
“你演坏人,所有人都会心疼。”轻抚他的眉骨,声线变换,像个狂恋偶像的粉丝,“会想他一定有苦衷啊,长成这样为什么做那些事情,明明配得上更好的人生。”不愧是专业演员,声线颤抖,差点声泪俱下。
握住她的手,“你也会三观跟着五官走。”
“对别人客观,在你这里怎么客观。”
轻笑,“那可不行,你都不客观了,怎么评判我到底有没有进步。”
涉及专业知识,拿出气势,说:“我不客观也能给出评价,饰演这种角色,身边人最有评判资格。你得让我更喜欢他,觉得他比你更有魅力,这才是真的成功。”
暴力美学一样的逻辑,摇头,说:“那还是算了,我不能演个电影,被枕边人嫌弃没有魅力。”
揽着他的脖子,凑上前,接吻,说:“他的魅力属于你,会给你加分,保持上升趋势。”
这个答案让人满意,“那就好,陪了夫人又折兵,我不做那种买卖。”
如同李谨的预期,程风闲不住手脚,新剧本寄到手里,让她先看看,暂时不会有动作,最早明年下半年开机,说是提前打好招呼,省得最后需要调整档期。新手父母,倒是井井有条,焦头烂额的三个月过去,习惯哭叫,习惯再也睡不了一个好觉,反正他们原本的生活算不上风平浪静。
董乐瑜看完剧本评价,“导演温和许多,这个剧本里面充满温情。”
细致描写女性怀孕的全程,丈夫有过太多缺位,社会有过多重不解,但没有搭建完全对立的场景,对程风来说已然过于温馨。只看剧情便能确定除去母亲,剩余的所有人均是摆设,丈夫这个角色会模糊化处理,只描写母亲和孩子,像个宣传片,但不是那么单纯的歌颂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