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拥挤的广场安安静静,只能听到风过的声音。
“叮……”一声极细的声音传来,周围有人在低声说:“神谕……”
那人还没说完,就被旁人“嘘”了声。
安寻抬头,寻找“叮”声的来源,在找的过程中他感应到奇怪的气息,气息里夹杂着不祥的鬼气,正当他要仔细辨认时,巫远泽已经站起来了,他挥动拂尘说了什么,但相隔太远,听不太清,但很快前面听清的人口口相传,说出了那十个字,接着整座广场的人都在重复巫远泽听到的神谕。
“亡者即生者,永生则永灭。”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为什么他的手机还能接受信息?能在这里发送信息的只有他……安寻立刻拿出来看。
手机屏幕上显示:“戈涅正在请求和你语音通话。
接通后,戈涅的声音传来:“安寻,我的时间不多了……”
当尘埃消散,白竹溪发现他们处在一座倒扣的巨大玻璃杯中。玻璃杯里是已成废墟的祭司府,但透过玻璃窗,仍然可以看到祭司府外繁华的街道,但街道上来往的人似乎并没发现近在咫尺的祭司府发生了什么。
白竹溪还未现身,她拿不定主意是否要现在现身,万一巫远泽是诈她的呢?
但巫远泽笃定的眼神告诉她,不是,他已经掌控了一切。
“还不想现身吗?那只狗,那把锁是专为你设计的,除了你,除了我们巫族人,不会再有人能解开。”
尽管在此之前,她收到很多或明或暗的信息表示:你就是巫族人。但此刻被同族人确认,心里还是有些异样,像是找到归宿,以前被看作是怪物,不得不冷硬的情绪突然有了可以释放、可以柔软,甚至可以骄傲的理由。
我不是怪物,我只是和你们不一样。
但同时,这种心情因为当下她和巫远泽的对立局面又变得纠结复杂起来。
“看来要请出几位故人,你才会现身。”他打了个响指,就在他身边出现了一个漩涡幻象,幻象里是她一直在寻找的人。
“妈妈!”白竹溪几乎立刻现身,“原来是你抓了她,为什么?”
她找了那么久的人此刻就在眼前,她躺在一个金属台上,双眼紧闭,难辨生死。
“别急,还有。”
幻象切换到下一个。
是白麒,他靠墙坐着,身上血迹斑斑,怀里蜷缩着一只白猫,人和猫都一动不动。
“你把他们怎么样了?”白竹溪握紧拳头,怒气冲天。
“放心,都还活着。”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巫远泽看向她身后的丁航和杨蓓,“我可以告诉你,但是让你的两个朋友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可不确定他们还能活多久。”
丁航和杨蓓正在伺机而动,他们几乎可以确定现在看到的就是巫远泽的本体,只要现在下手杀了他,一切就能迎刃而解。
丁航说:“白竹溪,你不要被他迷惑了,只要现在动手,所有的问题都能解决。”
白竹溪转过身,对他们一字一句说道:“谁也不许动。”
巫远泽一定会说到做到。
丁航不甘心,他想不通白竹溪为什么会出现在祭司府,他上前一步,“你不是在谛听台吗?为什么会……”
话没说完,白竹溪举起腕弩对准他,表情冷酷,“我说了,谁也不许动。”
巫远泽微笑看着她:“果然是我们巫族人。”
杨蓓喊道:“白竹溪你疯了,你跟我们才是一边的,你忘了我们进来的目的是什么吗?”
“我的目的从来没有变过,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了他们?”眼睛盯着丁航和杨蓓,话却是对巫远泽说的。
巫远泽走到白竹溪身旁,按下她举起的右手,低声说:“我看到你的诚意了,现在我要你,跟我走。”
“我要亲眼见到他们都还活着,否则,哪里也不去。”
“我正是要带你去见他们。”
“你不能跟他走,”杨蓓喊道:“安寻来找你了,你不想见他一面吗?”
听到这个名字,巫远泽的眉头微皱。
白竹溪愣住了,“安寻也进来了吗?”
杨蓓拼命点头,“他就在谛听台,至少你见他一面再走。”
突然,从东面谛听台方向传来骚乱声,他们头顶飘过一道道黑影。
丁航脸色一变:“是怨魂!”
巫远泽抬头看向天空,露出欣然的笑容,“来不及了,新的轮回已经开始了。”
数不清的冤魂朝着谛听台的方向飞去,街上的人神色紧张互相看着彼此,他们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巫远泽说:“你的安寻也会被困在这个轮回的时空,成为我永生的不竭能量。可是你无能为力,你只能跟我走,”他抓住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