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握在手里却一直不敢打出去，李愿当时走得那么突然，没有事先给她提过一点半点，下班到家只能面对骤然陷入黑暗的屋子，就好像李愿从来不曾来过一样。
她试探性地发了一条微信。
然后站在客厅来回走动，像只热锅上的蚂蚁怎么也不肯停歇。
李愿的消息是在一个多小时以后回复的，此时萧忆清在厨房做饭，她等会儿有夜班，今天还没睡觉。但是在这个大家都在团圆的日子，萧忆清真的太想见李愿一面了。
她看到消息的时候，正磕了一个鸡蛋在碗里，打算煮个面条吃了就去睡觉。骤然听见声音，手都没来得及搽就打开看了。
“我马上过来。”
只有这简短的五个字，却能扫干净萧忆清这一天的疲惫。
“我等你。”
她从冰箱里拿出一块肉出来，今晚是除夕，要吃小酥肉。还要做几道李愿喜欢的菜，得加快速度。
李愿几乎是比着萧忆清做饭的时间到的，正在她端第一道菜的时候，门铃声响了。
萧忆清从来没有感觉自己这么急切地想要看到李愿，她快步走到门口，连在猫眼处看一下都怕让李愿久等。
“忆清，我好想你。”李愿扑了过来，两只手都搭在萧忆清肩膀上，将她紧紧搂住。
“李愿，你先放开，我身上脏。”她轻轻推了下李愿的身子，示意自己先脱下围裙。
李愿放开了她，一双眼睛贴在萧忆清身上仔细观察她不在这段时间萧忆清过得好不好。
瘦了，肯定是最近太累了，她是不是不应该离开？
李愿关上门，把她带来的饮料提了进来放在桌上，萧忆清此时已经解下围裙，把最后一道菜放在桌上。
“怎么了，快来吃饭。”萧忆清脸上带着细微的笑容，李愿应了一声，“来了。”
她们俩就像之前没有分开过那一个多月，萧忆清对李愿的每一句话都能做出最完美的反应。
饭吃得很快，两人都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忆清，你今天休息吗？”
“不是，等会儿上夜班。”萧忆清收拾着碗碟。
“什么？”李愿简直不敢相信，萧忆清等会儿还要上夜班，刚刚还做了这么多菜，她接过萧忆清手中的抹布，把她赶到房间里去，“你现在快去睡觉，这些事情我来做，等会儿我叫你起床。”
“不……好吧。”萧忆清看着李愿的眼神点了点头，又躺上床。
“你快睡，不要调闹钟，你等会儿叫你。”
“嗯。”
萧忆清本来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的，但是没想到一沾着枕头就睡着了，直到李愿进屋来喊她。
“到时间了？”刚睡醒，脑子还有点迷迷糊糊的，萧忆清晃了下脑袋。
“对呀，你先换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萧忆清收拾自己的速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快，李愿在站在外面把手机放进口袋里萧忆清就出来了。
“李愿，你今晚别回去了，就在我这里睡吧。房间里东西都有，你等会儿去睡就行。”萧忆清说，刚醒来嗓子还带着点沙哑，她咳了两声，李愿转身倒了杯水给她。
“先喝口水，我送你去。”李愿收回杯子，进厨房把它冲洗干净回来倒扣在盘子里。
“不用，这么晚了，你先休息。明早回来我给你带早餐。”萧忆清面露笑容，她劝道：“听我的，这个点出去不太安全，你总不可能让我等会儿又送你回来？”
李愿不明白萧忆清的意思，问道：“为什么你要送我回来？”
萧忆清今晚心情是真的很好，她解释道：“都说了因为你一个人回来不安全。”
“但你不是也一个人吗？”
萧忆清霎时没反应过来，她上夜班好多年了，从实习的时候就有夜班，到现在，李愿是第一个担心她晚上上班会不安全的人，就连她的父母在知道她住在医院附近之后，好像也“忘了”。
“李愿，我和你不一样。”萧忆清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许。
李愿不知道萧忆清的家庭具体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她真的好想抱抱这个女孩，“忆清，很多时候，你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特殊了。你也是个女孩子，上夜班可以要求人陪着，不想做的事情可以果断拒绝，看不到你难处的人没资格要求你帮忙。”
萧忆清的心被震动了，她兀自问道：“这不是应该的吗？”
“什么应该的，忆清，我们最应该取悦的人是自己，其他人都没那么重要。”李愿没忍住抱着这个女孩儿。
后面的话萧忆清没有再说，上班的时间到了，她应该出现在医院里，做萧医生。
李愿坚持要送她，最后是在医院的值班室度过了除夕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