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芳远老奸巨猾,很快就逼得一个小股东反了水,供出了荣景临。
荣芳远大惊失色。
一个人在办公室憋了一下午,最后竟然笑了。心道:“好小子,不愧是我的种,二十出头就敢反你爹,是块好料。”
回到家看到荣景临那张冷峻的肖似自己年轻时候的脸,那股子自豪荡然无存,怒气再次涌上心头。
臭小子,现在就敢反你爹,白养你了。
荣芳远冲荣景临厉喝一声:“你给我上来!”
荣景颜被吓得一哆嗦,转头问荣景临:“怎么了?”
“没事,我上去看看。”
两人面对面坐在书房中,荣芳远一开口,火药味十足:“是你帮周哲那个老东西对付我的?”
荣景临也不藏着掖着,“不错,要不是你突然逼我和何雯订婚,我还不会这么快下手。”
“你能说动那么多股东反我,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个月前。”
“一个月?”荣芳远狐疑,“你是说,你一个月就搞定了那些人?”
荣景临不好说出自己有上个时空的经验,索性不说话。
“嗬!你倒是坦诚。你背叛我,选择周哲,就等于是把荣家的公司拱手让人,你懂不懂?”
“应该说,是姚家的公司。”
荣芳远双眼一眯,“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最清楚不过。你娶了妈妈后,外祖父、外祖母相继故去。你迁到江城,公司业务也转成贸易,姚家的资产摇手一变就成了你的。”
“周哲和你说的?”荣芳远桌子下的手紧紧握着,被儿子反了的痛楚此刻才反应在他身上。
“周哲?他还不配。”
“你说清楚。”
“说清楚也没什么,周哲只是我的棋子。你以为把你挤出董事会后,他会接位?”荣景临轻蔑一笑,“他没那个能力,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任你欺负。”
“你还有后手?”
“当然,反你,我自己动手很危险。反他,就不一样了。打着为荣家正名的旗帜,再凭借我的实力,公司就是我的。”荣景临语带讥讽:“你比谁都清楚,股东们可不在乎正义,他们只看谁能赚钱。”
父子二人对视,身上的气势谁也不输谁。
荣芳远陡然一笑,“你全都告诉我,就这么有把握一定能赢得了我?”
“一击不中又怎么样?第二次,第三次,我总会赢了你。你不觉得这样一来,比我敷衍你从你手里继承公司,更有意思?”
荣景临经历过那样一个时空,重来一次不如换种方式。
荣芳远哈哈大笑,“好像是很有意思。”
荣景临神色一凛,“若你谋取了姚家的资产后,能够善待妈妈也罢,可你却背弃了她。你在外面胡来,事情被妈妈知道后,她一直郁郁不快,最后丧了命。”
“姚丽这样告诉你的?”荣芳远目光凌厉。
“她什么都没说,就走了。”荣景临心里很痛,姚丽的死是他的心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书房的气氛愈加沉重,荣芳远的心情也沉到极点,他反复呢喃着:“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除非己莫为……”
那段他不愿回想的往事,总是不厌其烦地找上他,赵景宁……荣景临……
荣芳远问:“既然你是为了姚丽,我问你,你知不知道当年你妈妈几次三番追求我时,我有女朋友。”
荣景临愣住,“什么意思?”
他的反应让荣芳远很满意,这证明主动权仍然握在他的手上,“你又知不知道,我在娶你妈妈前,你外祖父就身患重疾。是他求我照顾他女儿,条件是把公司给我?”
“你颠倒黑白!他们都已去世多年,你当然怎么说都可以?”
荣芳远打开保险柜,翻出一份文件,递给荣景临,“你可以自己看,你外祖父的遗嘱。”
荣景临一看,表情微变,文件确实是一份遗嘱,看样子时间很久远。手写的,是外祖父的口吻,称将财产全部赠与荣芳远,前提是同姚丽结婚并永不离婚,善待于她。
一份手写的遗嘱,荣芳远完全可以造假。让他震惊的是经办的律师事务所,是江城首屈一指的律所,经营了三十余年,在全国有口皆碑。
经办律师正是这家事务所现任的老总,能力、人品有目共睹。
“我不信,你完全有能力哄骗外祖父做这么一份文件,让你的行为无可指摘。”
“无可指摘?”荣芳远霸气外露,“老子不屑做君子,更不屑做伪君子。若是老子抢他的财产,就是被世人知道又如何!”
“你……”
“你这么聪明,可以去查,查你外祖父的病例。看看他什么时候确诊的癌症,在遗嘱之前,还是在遗嘱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