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廷安呼了口气，站在原地想想，随后闭上了眼睛，用心走路。
当方向不存在的时候，心就创造出一个方向。
“小羽，我感觉得到你身体变得温暖了，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可以醒来了对吧？”
“你醒来，我有话要和你说，说你多么美好多么珍贵，说这一路走来多么不容易。”
“说我对你，有多么喜欢，不，是爱你。”
华廷安心里没想着怎么走出去，走什么方向，反而感觉出诡异寂寥的气息愈发远离，感官喧嚣在闭眼的情况下却没放太大，相信再走一阵子就可以走出去了。
环着自己脖颈的胳膊动了动，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胸口。
华廷安惊喜道，“你醒了？”
“嗯。”身后人轻轻出声。
他还是背着闻羽，正要说话，闻羽先说道：“放我下来吧。”
“你可以吗？”
“可以的，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再说你也很累，我下来观察也更方便。”
闻羽拍拍他肩膀，轻声说着。
“好。”华廷安放下她，睁开眼睛仔细观察了闻羽全身上下，摸摸她的胳膊，她的腰。
背后的伤口看起来恐怖，但应当内里痊愈了不少，于是他松了口气。
“没什么事了。”闻羽说着。
“嗯嗯，太好了。”
闻羽牵起他的手，四下看了看，寻找个方向，回头温柔道，“这边。”
华廷安找不准，刚除了闭眼这一个办法也没其他路子，不过闻羽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便由她牵着手走，她的手暖暖的。
闻羽走在稍微靠前一点的位置，观察方位的时候神情很专注，华廷安惊讶她刚处在这么一个陌生环境里仍然可以如此冷静分析，相比之下自己也太容易紧张害怕了。
话说这情况，害怕也没什么丢人嘛，华廷安替自己解释，是闻羽很出色。
跟着她走了一会，华廷安问道，“四下不都一个样子嘛，怎么确认了这边？”
闻羽头也没回，他问什么便回答什么，
“所谓的时间与方向本就是人定义出来的，虚幻空间里自然没有方位，你觉得哪里可以出去，哪里就可以出去。”
走了一会，华廷安虽然心里很希望闻羽痊愈，但还放心不下，于是拉着她左看右看。
闻羽转过来让他仔细检查一番，说出他心里最想要的结果：“恢复的很好，都痊愈了。”
“不可思议。”华廷安看闻羽的样子，竟是连之前的伤也恢复好了。
因着刚才检查的时候松开了手，现下闻羽重新牵起他，叮嘱道，
“不要放开我的手，一定。”
牵起之后，两人继续走路，华廷安想来闻羽刚苏醒的时候，自己才说完的那句话，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于是咳嗽两声，有点不好意思的开口问。
“那个……”
闻羽回头，“怎么了？”
“就是你醒之前，我最后说的话……你听见了吗？”华廷安看向她。
闻羽没回答，也看向他的眼睛，仿佛想知道他的想法。
华廷安心里既希望她听见了，那样很好，在这么危险又恐怖的世界里，你我是互相唯一的依赖和温暖。
同时又矛盾的希望她没听见，那样自己可以再找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重新面对面和她讲一次，最好带上鲜花和她爱吃的巧克力，我说，你听，一定会很美好。
闻羽还是看着他，一直到华廷安心里有了选择，抬起头来和她对视，带着期许。
“听见了。”
话音落地，惊起一滩水花。
华廷安心里舒坦了，露出笑意，闻羽转过去，拉着他继续走。
她怎么没说什么呢？也对，现在这时候不适合说那么多话，一切都等出去了再说，来日方长。
心里嘀嘀咕咕，华廷安感觉闻羽的手比自己热乎多了，搓来搓去，看看四周，还是一望无际，倒是越走越有些胸闷气短。
闻羽目光微妙的打量他一会，轻笑一声，问：“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
“真的？”闻羽不信。
在想你怎么不回应我一下呀，要也说“喜欢你”有点说不出口的话，想要一句“我也是”也可以呀，或者给一个拥抱，什么的。
不过他嘴上还是否认，打算两人快点赶路就好了，早点出去。
闻羽走到他面前，因本身两人各自就都蛮高的，即使华廷安有180，她也只矮了五六厘米而已。
她抬起头静静看着他，两人贴的很近。
华廷安眨眨眼睛，有点无措，因着距离，便顺势搂着她的腰，和她对视。
闻羽只是略带笑意和他对视一会，便好像心里了然一般，抬起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两人距离近到呼吸都分不清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