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思念太深,忍不住移步过去,两指推开了卷轴,卷轴上的画像,连同那名字,却忽然不见了。
南江汜强忍的痛苦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瞬间惊慌起来,他跑出书房,叫道:“阿洛!”
阿洛一手拿着勺子,从糖水上方抬起了头。
“你知道少宫吗?”
“啊?谁?”
天书归位,逐渐抹掉了她在这世间的痕迹,这已经是第二次,南江汜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两次,于是再不多想,纵身飞向了雪山。
只是少宫设了结界,这雪山,已不再是他当初来过的样子。这里没有石亭,也没有一南一北那两个石洞,雪山已经全然变了副模样,甚至没有了那逼人的寒意。
南江汜压抑了几天的委屈,忍了一路的惊慌,此刻瞬间崩溃了,他蹲在地上捂着脸痛哭起来。不多久,只感觉周围温度一变,冻得他骨头打了个哆嗦,再放下手,周围已然是熟悉的景色,少宫已经站在他面前了。
少宫蹲下.身,问道:“哭什么?”
南江汜双眼通红的看着她,凑上前将她抱在自己怀里,委屈道:“不公平,凭什么删除我的记忆?你法力强就了不起么?”
虽然不至于痛哭出声,但这一边倒哀怨口一边痛哭流涕的模样,也着实像个孩子。
“天书归位,会自动消除世间的痕迹,但你好得有永生咒,它还不能将你怎样。”
说道这里,南江汜忽然想起了某些历史遗留问题,自顾自解释道,“我和那个公主,真的什么都没有。”随后又说,“我错了。”
少宫忍不住失笑,“什么都没有还道歉做什么?”
“因为我总是觉得,你是因为生气才走的,可我还没和你解释过。”
少宫心软的一塌糊涂,眼睛也红了,她抬头看了看天空,将泪水忍了下去。
第二日一早,阳光刚从云海里露出来,少宫已经坐在石亭下欣赏景色了。南江汜掀开帘子,未等伸伸懒腰,又冻得缩了回去。他虽是神胎,但也受不了这里的寒冷,昨夜若不是少宫施法升高了山洞里的温度,今天,她看到的就是半边身体冻残废的瘫子。他根本无法在这里休息入眠,更别说生活下去。
等南江汜收拾好衣衫,调整好状态,才从山洞里走出来。
“突然出来,还有点不适应”,他说。
少宫背对着他,坐在靠椅上看着云海,“以你的体质,无法适应这里的气候。这里只有死人才能适应的了,是个会喘气儿的活物都承受不住。”
南江汜走近她后背,将下巴肆无忌惮垫在她头上,“别赶我走,他们不记得,但我想记得。”
少宫僵着脑袋,左手一指,在旁边化出一把椅子,“去那儿坐着,硌得我头疼。”
南江汜一声轻笑,过去坐下了。
日出东方,山上的景色自然是极美的,“若这里能稍微暖和一点,那真是仙境了。”想了想,又说,“若是能置办几亩菜地,山上还有野物能打猎的话,那就更好了。”
少宫看着云海,语气听不出喜悲,“我在这里住了太久,雪山吸收我的力量化为寒气,我也用它的寒冷为自己疗伤过,这么多年,互相融合,早已容不下其他异类。这么多年,就只见过一种活物能在这里生长起来”,少宫转头看向他,“就是你吃的那雪莲。”
南江汜恍然大悟,“怪不得吃了它能法力大盛。”
少宫接着说:“那是因为,我见它生长开花,觉得新奇不易,彼时我正逢遭受天劫重伤,便用流出的血水浇灌了它几日。我还没问,是谁告诉你的这个。”
南江汜哑然,不知道实话实话算不算出卖。
“你不说我也知道,左右不过那几个人知道此事,是映司,还是冥王?还是太阳星君?难道要我掐指算一卦?”
南江汜盖住了她掐起来的手指,“是,是从冥王那儿听来的。他同师傅喝酒的时候说漏了。”
少宫点点头,知道他有意隐瞒,“嗯,老鬼活的太久,可能是觉得自己命太长了。”
南江汜一脸尴尬,“终归是我自己要吃那东西的,那场比赛我实在输不起。”
远在地府的冥王连打了几个喷嚏,判官摇了摇门前的铃铛,进来呈上一封折子,“这已经是第七日,死簿已比生簿多出一倍的量,人间更是连着七年降生的婴儿,十有八九都是死胎。我总觉得”,他压低声音,“轮回台里似乎有东西。”
冥王倒吸一口凉气,“可我们几次检修,并未见任何异样啊。”
“这事儿若等九重天追查下来,只怕麻烦,天宫的那群人只管互相推脱责任,此事还不知搁置到何年何月。可我们自己却也查不出什么毛病,眼下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