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盛夏开车带着宋夏来到茶庄。宋夏此刻的穿着打扮和平时上班时极为不同,只是简单地穿了一件卫衣,随意地扎着马尾,未施粉黛,跟在盛夏屁股后面,像是一个刚上大学的学生,没有了往日的尖锐,变得更加青春洋溢。
一进门,宋夏就闻到了茶叶特有的清香。整个茶庄的桌椅摆设都是实木制作的,里面还摆放着一些根雕,周围的墙上挂着王冕的《南枝早春图》和《墨梅图》,整个茶庄透露出质朴、典雅的气息。
“三哥看起来像个粗人,但还是挺有文艺气息的,平时除了喝茶,还喜欢写毛笔字,收藏些字画什么的。”
“看得出来装修得还挺有艺术气息的。”宋夏参观着茶庄,不禁对盛夏口中的三哥产生了好奇。
“他这些画是假的吧?天天摆弄这些东西和我们吹嘘,说我们是大老粗,不懂得欣赏。”
宋夏笑了笑,“虽然是临摹作品,但画工也算是上乘,是一幅好的作品。”
“看看,我就说还是有人识货的吧!”说话间,阴忍从后面的院子走了进来。
“你是宋晚秋?”阴忍看向宋夏,猜测着眼前的女孩应该就是盛夏口中经常提到的妹妹。
“这是我之前和你提到的三哥。”盛夏和宋夏介绍着阴忍。
“三哥。”宋夏冲着阴忍笑了笑。
“来来来,来到我们这儿呢,就得尝尝我们的新茶,让你哥给你露一手,也尝尝他的手艺。”阴忍推着宋夏来到了院子中,坐在了椅子上。
院子里种着几颗松树,摆放着几张红木桌椅。在前方有一个表演台子,每周会不定时地请专业师傅来表演茶艺,下午的时候,还会有老师傅表演评弹,顾客可以一边欣赏表演,一边品茶。
“碧螺春怎么样?”阴忍拿过来一罐茶叶问宋夏。
“都可以。”宋夏对茶没有过多的研究,再好的茶,也觉得品不出一二。
盛夏拿出一套茶具,经过高冲、低泡一套流程下来,已经可以嗅到浓郁的茶香。
“尝尝。”盛夏递给宋夏一杯茶。
宋夏尝了一口,只觉得苦中带甜,味道清香。
“好茶啊。”尹忍感叹道,“好茶也得有好手艺,你哥这手艺可是我亲传的。”
“别听他瞎说。”盛夏又给宋夏倒了一杯,“你先在这休息会儿,等会儿有评弹表演,你可以听一会,今天有批货要发,等我忙完过来找你。”盛夏和宋夏说。
“你去忙吧,我在这陪咱妹妹。”阴忍笑着对盛夏说。
宋夏没有再喝那杯茶,直到它已经凉透。
宋夏本就不善言谈,看着阴忍,半天也想不到要说些什么。
“之前就听盛夏夸他妹妹长得漂亮,我们还不信,今天一见,才知道他确实所言不虚啊。”阴忍有意无意地观察着宋夏。
“三哥说笑了。”宋夏也跟着盛夏叫阴忍三哥。
“盛夏他这个人有点轴,之前一直躲着不见你也是有苦衷,既然你们兄妹俩又重逢了,以后就要一起把日子过好。”
宋夏点了点头,开口问阴忍:“三哥,这些年,我哥他过得好吗?”
“在里面那几年,肯定说不上好,这两年和我在一起弄这个茶庄,逐渐有了自己的生活,我觉得肯定是要比他之前四处打零工要好得多。而且你哥对茶叶有自己的领悟,许多客人特别认准他,现在来我们这喝茶的熟客,大部分都是冲着他来的。”
“除了工作以外呢?”听盛夏能够有一份自己喜欢,并愿意付出努力的工作,宋夏在心里替他感到开心。
“他平时总要在云城、海城两地跑,还是挺忙的。其他的……你指的是感情吗?要是感情的话,那可不太好。其实喜欢你哥的女人特别多,光是来我们这喝茶、买茶的客人,有不少都对他有意思,可他就像情感麻木一样,对谁都没有兴趣,也是三十的人了,到现在还单着呢,赶明儿你劝劝他,让他赶紧找一个。”
宋夏听见阴忍的话,心里五味杂陈。听见盛夏这么多年也没有和别人在一起,宋夏心里还是有些开心的。但是听到阴忍说他感情麻木的时候,顿时觉得盛夏可能和自己一样,还是会在意曾经发生的事情,在内心当中无法接受一段感情,甚至不敢去尝试,关闭了自己的心,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冷血的“怪物”。
“晚秋,你先自己待一会,这面来个客人,我去招待一下。”阴忍说完起身去了门口迎接客人。
台上演员开始唱起了评弹。宋夏听不懂苏州话,也听不出琵琶的曲中意,觉得有些闷。她突然觉得,听这个还没有听倪丞佑讲的冷笑话有意思,虽然宋夏对倪丞佑的冷笑话嗤之以鼻,但是如今却能回味出一丝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