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景昭皱了皱眉,“胡说些什么?”
“柳婉仪如画中美人,云贵人似傲雪红梅,都是皇上的新欢。”青栀苦笑,“至于臣妾这样的人,本来就已经到了这里,原是不该奢望些什么的。”
卫景昭望向她,“你倒是说说,自己有什么奢望。”
青栀敛容郑重道:“臣妾不过是想要从出云阁出去,作为皇上身边的人,与皇上一起看这大顺盛世。”
卫景昭拂袖而起,“你既有这样的想法,何以做出那样恶毒的事情!纯孝皇后何辜,她腹中的孩儿何辜!你既然想与朕并肩,若是这样的不容人,满朝的文武也不会容你!”
青栀震了震,半晌才用很小很小的声音慢慢地问:“却原来,皇上已经设想到臣妾会与满朝文武有关了吗?”
卫景昭这才发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显得自己太重视青栀了,情急之下抬步便要往外走。
“景昭。”
就这两字,把卫景昭定在原地。
“今天云贵人来折腾我,原本我很不开心。但是后来柳婉仪也来了,听着她们说话,我明白了一件事。”青栀的声音轻柔,猫抓般一点点地探着人心最柔软的地方,“如果不是我在景昭的心里,还有影响,她们是不会到出云阁这里同我闹的。”
卫景昭背影一僵,冷冷地说:“那又如何?”
青栀弯着眼睛,笑着道:“那么我便可以求景昭一件事了——若是雅昭仪有什么要求,你暂且答应她一回,行吗?”
卫景昭被她这有些跳脱的思绪说得一时没反应过来,“雅昭仪?”
“对。”青栀顿了顿,又道,“景昭,我会回到你身边的。咱们之间,来日方长。”
卫景昭的心中“咯噔”一下,知道再留在这里,必要受这个女子的蛊惑,赶紧抬步离去。
虽然对那个请求他不曾有回复,但青栀也很是高兴,她很有把握,卫景昭会答应的。
回去的路上,赵和偷偷觑着卫景昭的神色,发现那嘴角边似乎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便放心了许多。
他就说嘛,很多事到了瑾嫔娘娘那里,就好解决许多,看来娘娘回归六宫,也是指日可待了。
这件事传到后宫里,着实把众人都惊了惊,谁也没想到,看起来再翻不起水花的瑾嫔,竟能完全压制住小产没多久、正得着圣上心疼的云贵人。
自然,太后是没有任何惊异的,反是笑着说:“哀家这个儿子,总算也有能让他挂心的人了。”
春羽亦道:“皇上是对女子素来宽容些,却没见这样宽容的时候。还是太后您慧眼识人,知道瑾嫔娘娘是特别的存在。”
太后平淡地道:“帝王至尊,寂寞如斯,若是有瑾嫔这样懂事的孩子与皇儿携手一生,哀家也就放心了,不至于哪天两眼一闭,怕孩子孤独,魂魄盘旋在这宫里,迟迟不肯散。”
第一百九十五章 :簪子
“太后可不兴说这种话,奴婢瞧着您同三十岁时一般健朗。”
太后摇了摇头,“哀家的身体,哀家心里很明白。不说别的,如今每年过冬天,都觉得十分难熬。或许哪天就熬不下去了。春羽,你千万要记住,到时候若是瑾嫔已经得势,千万不可再让她哥哥再次出征。只要挂着一个‘宣威将军’的名,也就够了。”
春羽抹着眼泪说:“太后之前念叨遗……遗旨的时候,已经说过了。”
太后知她忠心耿耿,便转了个话题,“哭什么。上次让你查的事情,查清楚了?”
这是正事,春羽赶忙点头,“查清楚了,果然如太后所料,往出云阁里投毒的,是静妃娘娘。”
“从前看静妃,针戳她都不吱一声的愣木头。果然母为子则强,现如今这样的手段都敢使出来了。”
“若不是太后您盯着,瑾嫔娘娘现在恐怕已是一缕冤魂。”
太后缓缓地阖上了眼,“留不得了,这样的人若是一朝掌权,必要弄权。听说最近出云阁还有和瑾嫔交好的几个人都有些动静,等到时候,哀家再帮她一把罢。”
时间过得很快,等到枫叶转红,月盈中天的时候,中秋节就到了。
因是团圆之夜,白初微便在枫树林旁设了宴席,置办了一次阖宫的宴饮。
下午接近黄昏的时分,许久不喜欢在外头转悠的何雨深带着翠绡,出现在皇子们读书后的必经之路上。
“没弄错么?怎么都这个时辰了,还不过来?”何雨深有些急切地说。
翠绡不断安抚着这位性急的主子,“奴婢不会弄错的,毕竟宫人们都知道这条路。奴婢几个洒扫的伙伴,每每到此时,都会离这里远些,以免冲撞到大皇子。”
说起卫启祯,何雨深奇怪地问道:“怎么?你们这么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