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嫔自裁是大罪,贵人的意思是,我该违背祖制,只是为了让别人心里舒坦点?”青栀淡淡地笑,“贵人当真是圣人,可惜本宫做不到。”
云彤把头偏向一边,以示自己的嫌弃,“你在讥讽我?”
青栀已经不想和这样的人多说,骤然站起,一身耀眼的气势自内而外地散出来,月射寒江的眼眸里是不能直视的高贵,“云贵人,如你这般把自己的想法加在别人身上,是不是有些太自负了?”
云彤被震慑了一下,但还是扬起下巴,显得十分高傲,“我得着皇上的宠爱,就有那样的本事把想法加在别人身上。”
青栀有些无言,这样的人,扔到后宫里,恐怕到了最后怎么死的自己个儿都不知道。她挥了挥手,觉得无需再多废话,“梳月,帮本宫把云贵人送出去吧。”
云彤却不依不饶,上前了几步,“听说你到这时候还不肯认罪,苟延残喘。我劝你和皇上道出真相,并自请去冷宫。在这宫里站了一席之地,也不知是想膈应谁。”
“说完了吗?”青栀却不见任何不高兴,只是抬眼问,“说完了你就快些走罢。刚掉了个孩子,有空不如去好好查查,姚采雁身边的人到底是被谁买通了害人。”
云彤的眸光骤然缩了缩,“你什么意思?我警告你,别想用孩子来动摇我的心神。”
青栀扶着额,刚要让梳月拿扫把把这个脑子混沌的人赶出去,外面一阵脚步声,清脆悦耳的女声急切地传了进来,“贵人怎么到这里来了!”
当真是一出接着一出啊,今儿这出云阁里,注定不大平静。
“贵人才小产了没多久,到出云阁里来做什么?”随着落下的话音,推门而入的这位女子转过身对青栀行了一礼,“嫔妾见过瑾嫔娘娘,贵人可能是刚失了孩子心中悲痛,所以才会来这里叨扰娘娘,请娘娘恕罪。”
这么一露脸,青栀一直淡然的脸色有了些许变化。
这个姑娘身着一件苏绣银丝月华锦裙,发髻微挽,骤然看见,竟像看到了刚入宫的自己。
不知道何雨深孟念云她们是不是怕自己多想,宫里出了这样的一个人,她们都没说过。但是念云曾略略讲了几个人的性子,高春梅懦弱,姚采雁又已经被打入冷宫,那么站在自己面前的,只有最后一个人。
“是柳婉仪啊。”
青栀很快就忽略了容貌的问题,含笑与她打了个招呼。
柳亦容的惊讶之色一瞬而过,“是,事出权宜,嫔妾未通报便推门而入,还请娘娘莫要计较。”
青栀摆摆手道:“没事,你把云贵人带回去吧。”
柳亦容就去拉云彤的手,小声劝阻,“来这里闹有什么意义呢?跟我先回去吧。免得皇上知道了,还要问责你打扰瑾嫔娘娘休养。”
云彤被这句话一劝,骄纵的性子全上了来。她狠狠甩掉柳亦容的手,“什么休养,瑾嫔是涉及到纯孝皇后的性命而被禁足,这阖宫里谁不知道!柳婉仪,先前你说不愿和瑾嫔相似,还说受到瑾嫔的牵连所以不得宠。怎么一到了这里,你就变得如此卑躬屈膝!”
柳亦容没想到这人真正就是个一根筋,当着众人的面儿就把这样的话往外全抖了出来,尴尬蔓延到了脸上,只能带着歉意对青栀笑笑,以示善意。接着她又对云彤道:“不论是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还是位份,还是子嗣,你都差娘娘甚远,还不赶紧道歉认错,娘娘若饶了你,你便跟我回去,面壁思过。”
她不看云彤越来越差的面色,跟着又对青栀说:“娘娘,嫔妾那些话只是猜测,当真是不敢对娘娘不敬的。”
青栀挑了挑眉,看来新入宫的这些妃嫔们,除了这个柳亦容,当真是一个比一个傻。不过既然柳亦容不是过来拉架的,她也想看看,这两人究竟能翻出什么花儿来。
云彤见柳亦容话里话外都在贬低自己抬高傅青栀,早已经抑制不住气愤。优越与自信使她忘记了尊卑,那么巧外面的侍卫刚好送晚膳进来,云彤上去就把饭食扫到地上,“丁零当啷”一阵破碎的声音过后,饭香四溢,弥漫至了整个屋中。
云彤睥睨着所有人,“这样的恶毒的女人,一天一餐也就是了,这后宫还准备花多少银子养她!”
青栀的脾性是养得比从前更好了些,却不代表能忍受这样的事,她缓缓起身,一步一步走向云彤。
那气场太过强大,仿佛三尺之内的空气都要结成冰,黑色的眼瞳好似没有尽头,望一眼如坠寒潭。
云彤一个被从小宠到大的任性姑娘,根本受不住这样的压迫,一时不妨,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