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行?!路之周真是万万不敢得罪桑塔莎。
只见他一个大男人,拿着一把纤细的筷子,在碗里仔细地挑着葱花,那谨慎的样子,就是他当年参加高考的时候也不遑多让。
几个人在一旁旁观,都忍不住暗自憋笑。
等路之周诚惶诚恐地把碗端回来的时候,桑塔莎修女看着他:“你把葱花给挑了?”
路之周还以为自己是哪里又让桑塔莎修女不满意了,吓得面色发白:“桑塔莎小姐,我……”
没想到,桑塔莎端起那碗骨头汤(也就是人骨汤),看着碗里干干净净不剩一点葱花的汤,感慨万千道:“你让我想起了温莎。他以前也是经常这样为我挑干净所有的葱花。你很像他,我很喜欢你。”
“……”路之周这才松了一口气。被桑塔莎表扬总比惹她生气强吧!
林则故轻声说:“看来路之周是获得了今晚的免死金牌了。”
陆意说:“这可不一定。”
他暗自把桑塔莎无意中提起的温莎这个名字记住。
用晚餐的时候没有再发生什么波澜,这样的平静一直持续到了桑塔莎入睡的时间。
十点半。
闻执早已在约定好的地方等待,见陆意朝他走过来,闻执心问:“拿到钥匙了?”
“拿到了。”陆意往闻执的手里看去:“你怎么还带了一把手电筒?”
闻执:“这个古堡里到处都黑漆漆的,带把手电筒,也方便些。”
陆意:“还是你想得比较周全。”
不,不全是这个原因。
闻执垂下眼睑。他其实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想,但还是不能确认。
带上手电筒,只能说是――赌一把吧。
以防万一。
陆意把钥匙插入锁孔里,不费什么力气,就打开了门。
饶是已经做好了准备,陆意还是被里面的场景惊得说不出话来。
闻执在他的肩上拍了拍,走到陆意前面来。
里面有一把……椅子。
在陆意看来,这是一把老旧的铁椅子,椅子旁边满是锁链,仿佛将要捆住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
椅子上面布满了凝固发黑的血迹,还有一些不明的东西。
陆意:“……有点恶心啊,这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像是搞酷刑用的。”
陆意说完,没听到闻执的回答,他转身,却看见闻执双眼直勾勾地瞪着那张椅子,瞳孔有些微微地放大。
闻执看见了――一个女人。
一个肤色惨白到不正常的女人。
她被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强行绑在这张椅子上,双手双脚都用沉重的铁链绑着。
“你在害怕什么呢?不要害怕。”
那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一直背对着闻执,闻执看不见他的脸,只觉得那声音有些耳熟。
“不要害怕,这是最新的治疗方法。你不渴望看见阳光吗?一定可以成功的。”
接着,那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手指微动,按下了什么按钮。
椅子顶端,一个明亮的灯缓缓亮起。
与此同时,令人惊骇无比的事情发生了。
第12章 日记
而陆意,正在翻桌子旁的一大堆纸。
有日记本,有报纸,有相片,有信件。
像是被人胡乱地塞在一起的。
劳伦斯。
他又看见了这个名字。
在手写的日记里。
“劳伦斯总是一个人。大家都在跑步跳绳的时候,她总是一个人。她看起来十分孤单,我想做她的好朋友。”
“护工跟我说,劳伦斯生病了。她生了什么病呢?”
笔迹看起来十分稚嫩。
大概是因为年久失修,许多字迹已经都不能辨认,日记本右下角印刷的“第一孤儿院”五个字倒是清晰可见。陆意放弃了再去看这本日记,拿起桌上摆着的相框。
是又桑塔莎和一个人。
相框上的桑塔莎身穿婚纱,手捧鲜花,和旁边穿着西服的人笑得很甜蜜。
但是相片上,只有桑塔莎的脸。
那个穿着西服的人的脸,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剜去了,看不出五官。
陆意把相框翻了过来,发现相框背面写了一小行字:温莎&桑塔莎。
陆意想起方才用晚餐时桑塔莎说的那句话,“温莎。他以前也是经常这样为我挑干净所有的葱花。你很像他。我很喜欢你。”
桑塔莎,曾经有过丈夫?
丈夫的名字就叫温莎?
只是为什么,他们在古堡里却没见到过温莎?
他们是离婚了,还是……温莎,已经死了?
想到这里,陆意的脊背弥漫上一丝凉意。他招手想让闻执心过来看,便转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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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执正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啊,头顶的灯缓缓亮起。
那被绑在椅子上的女人声嘶力竭地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