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郁楚说到一半终于被陆意粗暴地打断:“哎哎哎,够了啊,是你们两个谈恋爱还是我们仨谈恋爱呢?说重点。”
郁楚咬了咬唇:“重点就是……反正她和现在不一样了。”
“……”这不还是等于没说吗?
“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郁楚抬起头,“一个人竟然能在什么意外都没有的情况下戒掉了自己坚持了二十几年的爱好?而且,我现在感觉,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以前的她,和我无话不谈,我们都彼此感觉自己是与对方灵魂相契合的那个人,可是现在,我在她身上再也找不到那种知己的感觉。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就好像——我知道这听起来很扯淡——但她真的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陆意心道,小伙子还挺敏锐,你的猜测是对的。
但是他不敢说出来,他怕郁楚直接被吓死。
他只能温和地说:“真的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吗?一点都没有吗?你再仔细想想。”
郁楚:“没有。”
线索到这里似乎已经全断了。
陆意捋了捋所有的线索,说:“反正现在已知就是有一个人,啊不,鬼,顶替了灵棠的身份。她披上灵棠的皮,以灵棠的身份,生活在郁楚身边。”
那真正的灵棠在哪里呢?
闻执说:“我倾向于认为真正的灵棠凶多吉少。”
闻执这话说得含蓄谨慎,其实大概率就是已经死了。
“而且,”闻执接着说,“那些不断送到公司的人形巧克力应该就是真正的灵棠做的。按照郁楚的说法推断,那个假的灵棠不会做巧克力,也厌恶原主和郁楚有关巧克力回忆的一切,所以才会那么厌恶巧克力。那些巧克力不会是假灵棠做的。”
也就是说,他们顺着人形巧克力就能摸到真灵棠的线索。
陆意和闻执再次回到公司的时候,发现公司里的气氛已经快要冰冻了。
陆意眼光一扫食堂里的人,就已经推断出在他们离开的那会儿,不断送来的人形巧克力已经杀死了不少人。
现在也已经想明白了,真灵棠是在用这种方法逼他们尽快查出真相。
可惜大多数人都没能看出真灵棠的用意,他们已经被这接二连三的死亡任务搞得快神经衰弱了。
其实最可怕的不是死亡任务本身,而是死亡任务带给人群的彼此之间的猜疑和不信任。
他们只顾提防着彼此,又怎么还会合作着找出真相?
陆意又随意瞥了一眼四周,目光便与谢倾对上。
谢倾的脸色虽然还带着失血过多的惨白,但还是对陆意感激地笑了笑。
毕竟如果不是陆意和闻执,他估计早就凉了。
嗯,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小伙。
现在在公司里除了闻执也就谢倾一个人稍微能说句话了,于是陆意蹭过去问:“现在的人形巧克力轮到谁做任务了?”
谢倾说:“南月。”
啊这。救命啊。陆意快着火了。
“对不起啊。”他真的很想扇自己一个大耳光。他问问题之前就应该自己先看一看的,这不是平白无故地揭人伤疤么。
谢倾只平静地说:“没事。你们也是刚刚回来,不知道是谁也很正常。”
说完这句话以后他就坐在一边发呆了。
他左手上还缠着隐隐渗出血迹的白纱布,看起来十分凄惨。
而南月没想到几轮人形巧克力之后又轮到了她,伪装的文雅外壳顿时全都不见了,骂骂咧咧却又无可奈何地走过去,打开纸条一看,刚展开的眉头又皱起。
这次纸条给她布置的任务,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只有五个字。
“谢倾的原谅。”
读完这句话之后,她的视线顿时转向了孤孤单单坐在一边的谢倾,朝谢倾走去。
似乎是觉察到了什么,谢倾抬起头也看向她,神色十分冷淡。
“阿倾,”南月的语气里有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刚刚是我的不对,我只是太想活下去了……你知道的,我不能失去我的手,没了手,我这份工作就会失去,那我的人生也就毁了。原谅我,好不好?我是逼不得已的……”
陆意对闻执小声说:“我去,这个女的还真是够不要脸的。我还真怕谢倾那么心软的人就念在旧情的情况下原谅她,毕竟只要谢倾一句话她就得救了。”
南月在谢倾的脚边跪了下来,哭得梨花带雨。
谢倾的下颌有些紧绷。
她大概以为这就是像之前他们俩小情侣吵架一样,只要她嚎几嗓子,谢倾就会心软原谅她。
一只手抚上了南月的脸颊,动作轻柔地帮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南月面露喜色,她就知道谢倾这傻子肯定舍不得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