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多病(96)

不等他高兴,沈奚准就又放开嗓门,大哭道:“呜哇——斯年、斯年哥哥!”

“闭嘴!”他气的头上冒烟,万万没想到她喊的竟是侯斯年,他吼道:“不许给孤喊别人!我才是你哥哥!”

然后他就被人猝不及防的狠狠推到了一边,若不是张玉及时拉住了他,他一定会摔到花坛里。他看见沈奚准扑进来人怀里,指着他跟那个人告状,“呜……他欺负……”

那人立即向他瞪过来,却又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僵住了,“太子殿下?”

清冷的月光把侯斯年的脸映得很白,白的就像是看见了鬼,而他又何尝不觉得晦气?

在其中某个瞬间里,他脑海中蹦过无数个要把侯斯年碎尸万段的声音,然而向这边赶来的脚步声,让他不得不先忍下了这口恶气。

但他仍心有不甘,“孤记下了。”

沈奚准与侯斯年看向他时那惊恐的眼神,仍生动在眼前,只是不知他到底是如何的凶神恶煞,能把他们吓成那副模样。

……回想起旧事,刘寡忍不住轻笑出声,连撂下药碗时都忘记了伤口,不小心牵动了,疼得他又嘶了一声。

张玉听见动静小声唤道:“殿下?”

“无事。”

随后帐帘微动,进来一个矮小的身影,刘寡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而后缓缓的蹙起眉来,“你这是做什么?”

张玉不知何时将身上的布衫换成了营里士兵的服饰,一改奴颜婢膝的模样,倒是十分英气了。他局促的捏捏衣角,却坚定道:“殿下,奴……属下也想跟着您打仗!”

刘寡沉默一瞬,而后问道:“为何?”

张玉在他注视中缓缓跪下来,咬了咬唇,似是天人交战了许久,这才道:“奴婢生来贱命一条,不知父母,四处游荡,与乞丐为过伍,也与恶狗抢过食。后来蒙得宫中招收,做了阉人,才吃上饱饭。”

这些刘寡都知道,沈皇后在为她挑选近侍时,都仔细摸过他的底细。

张玉低垂着头,“再后来奴婢有幸到了殿下身边伺候,殿下您宅心宽厚,平素待奴不薄,奴婢是当时被选中的奴婢中最走运的那一个。只是如今年龄渐长,奴婢越来越不敢再以殿下身边的近侍自居。”

刘寡拧起眉,“为何?”

张玉握掌成拳,随后慢慢伏身,以犬姿膝行至刘寡脚边,将额头搁在他的脚面上,“因为殿下……”

张玉的声音闷闷传来,似乎还带着哭腔,“一直不愿……使用奴婢……”

皇室养狡童,娈侍,确有这样风气,连他父皇都有几个男妃,刘寡对此并不意外,只是他不曾想过,张玉也想着这些事情!

莫不是自来他身边伺候,就一直做着这样准备吧?

刘寡胳膊上顿时起了鸡皮疙瘩,他迅速撤开脚,隐忍着想要踢张玉一脚的冲动,道:“孤没那个意思。”

他身为皇太子,想爬他床的宫人自然少不了,万万没想到张玉也在其中,刘寡看着他的头顶,心中无比气闷,却也疑虑重重,好端端的怎会突然提起这样的事情?

“你跟随孤多年,自然知孤只当你做心腹培养,又何必自甘堕落?”

张玉万分伤心,已经泣不成声了。

他莫名光火,“你抬起头来,这样像什么样子?”

“殿、殿下——”

他烦躁,连胸口的伤都传来丝丝拉拉的疼痛,“你是受了旁人游说?想因此断了你我主仆情分?”

张玉猛烈的摇头。

“那是什么?”刘寡双眸睥视向他,竟然有些狠戾的味道,“要去敌军送死么?”

“奴婢只是想堵住那些污言秽语……”

张玉哽咽道:“军营之中只有奴婢与益王殿下身边的近侍两个阉人,士兵都传奴婢是殿下的娈童,奴婢怎么能让殿下在背后遭人议论……”

刘寡又皱起眉来,“所以你觉得摆脱孤近侍身份,便能摆脱这些流言蜚语?”

张玉抹了抹眼泪,轻轻点了点头。

刘寡觉得可笑,“并不会。”

“殿下?”

张玉脸上仍有泪痕未干,疑惑的看向他时,倒真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难怪有近侍娈童一说,初选内侍之时王延庆定是专捡面容较好的来挑罢。

不过便不是大敌当前,刘寡也没那个兴致,“人多的地方,总会有流言兴起,便是没有,别人也能凭空捏造出一些,你若觉得困扰,孤去解决就是。”

张玉听完,感激的泪花又要涌出来了,还没来得及叩谢,就又听刘寡道:“你有心上战场不论动机是什么,都是好事。只是你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又不曾跟随将士集体练兵,便是上了战场也是送死。”

刘寡毫不客气,“若你上战场是想建功立业,奋勇杀敌,孤会给你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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