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笞怎么够,哪有折辱来的有趣。
沈奚准与裴未央走时不忘又补了一句,“本宫看几位房室也是可造之材,明日就都同良娣和孺人一起过来学吧,本宫要在府中小留几日,正好无事可做,定与太子妃好好教导你们……”
待她们走远,一群人全都瘫在地上,有人不甘的捏着手帕,“她为何这样拿咱们撒气!”
“裴未……她们是闺中密友,定然是过来帮她立威的。那位论辈分比她高出一轮,可你们没见那位竟然唤她一声姐姐。”
“听闻那位最和善不过,今日偏偏这样针对咱们,还是殿下不在的时候。定是她又卑鄙的在背后使了手段!”
“果然尽干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这样主母如何教人信服!”
“都闭嘴。”庞子期斥道,“都忘记长公主刚刚的教诲了吗!”
几个房室被斥的一抖,转头呜呜哭了起来,“不知殿下什么时候回来,难道明日起真的就要忍着不成?”
庞子期心中也没底,她根本不知道沈奚准为何会来太子府小住,难道真是裴未央将她弄进来的故意立威的?可那岂不是违抗了刘寡的命令?
虽然沈奚准是刘寡的姑姑,即便违抗了他的命令也不会怎样。但庞子期心中还是隐隐快意,若真是如此,裴未央就根本是不长脑子,众妾室只会对她越来越不服,刘寡一旦知道她做了这样的事,会宠爱她,也是痴人说梦了!
各人都有各人的心思,待回了住处,裴未央才问沈奚准,“你其实也不必为我去得罪刘寡。”
“也不全是为了你。”沈奚准想起庞子期就忍不住冷哼了一声,“这其中也有粤安的一份。”
“苏粤安?”
“是。”沈奚准道:“她曾在这个庞子期手上吃过亏,你可还记得她伤到脚的事,就是庞子期的手笔。”
沈奚准一五一十的将事情原委告知了裴未央,果然把裴未央气坏了,她一扫连日的愁绪,怒道:“这个粤安,这么大的事她居然瞒着不说,我若知是庞子期做的,早就整治她了,哪会容得她逍遥这么多日子!”
似乎是新仇旧恨在脑海里滚了一圈,裴未央越发觉得沈奚准刚刚便宜了庞子期,她埋怨道:“你也是,早该一进门就告诉我,这样你罚她时我必然不会拦着,她在背后嚼嚼舌根我能忍了,可粤安伤的那样重,当时都险些落下残疾,抽她一顿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沈奚准吃吃笑她,“你这时倒不怕得罪刘寡了?”
裴未央哼了一声,“怕他作甚,他便不待见我,我也是太子妃,动我他也得伤筋动骨。他若长脑子才不会来招惹我。且庞子期虽受宠,但到底不是他想娶的那个,得不了几日长久的。”
沈奚准讪讪的移开话题,与刘寡的事,她不敢向裴未央开口。
沈奚准在太子府住了五日,她住了几天,刘寡的几个妾室就来她跟前跪了几天。起初沈奚准和裴未央还亲自盯着,但后来见她们跪着也很没有意思,便让婢子去盯着了。
这日天气虽然不好,但婢子说寒园的梅花夜里都开了,远远望去美的很。徐州四季如春,少见这样的光景。裴未央又有沈奚准陪了几日,心情好了许多,便兴致盎然的拉了她一起到园子里赏梅。是以,庞子期和一竿房室也都挪到了园子里去跪了。
裴未央看她们哆哆嗦嗦的样子很是碍眼,便与沈奚准往园中走的更深了些。她们背影相携渐渐走远,亭中的房室们却在心中叫苦不迭。
这一日又一日的,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有个房室正想着要不干脆装晕过去算了,可不待她实行,园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几人回过头去,便看到刘寡正步伐不急不缓的向她们走来,几个房室瞬间就哭了,“殿下!殿下!”
“这是怎么了?”
“殿下您救救我们吧!长公主已经罚我们跪了好几日了!”
刘寡没问她们为何受罚,而是道:“她在哪儿?”
几个人梨花带雨的朝梅林一指,“长公主和太子妃到梅林里头去了。”
看着刘寡的身影也消失在梅林深处,几个房室忍不住哭成一团,“殿下既已回来了,那咱们是不是就不用再跪了。”
众人泪眼婆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也不敢这样擅自拿定主意。只得求救一般看向依旧跪的身姿端正的庞子期,“姐姐,您看……”
“勿多言。”
几人看她并没有起身的意思,也不得不跟着又跪好,可跪着总归是受罪的,在加上地面又凉,天气又冷,便是膝下垫着一个垫子,也仍是有一股寒意一阵阵的从腿上漫起。
从早上起跪到现在,庞子期一动也没有动过,她双腿已经麻痹了,早就感觉不到疼痛。可她的心却不是如此,刘寡从进园到离开,没有看她一眼,一眼都没有!她指甲没入掌心,心口闷痛的感觉可比罚跪还要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