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寡见她一言不发,便道,“我知将裴未央之事强加在你身上不妥,但我心中实在不痛快。我无法宠爱裴氏,但我可答应你,保她太子妃地位安稳,如何?”
“固然好。”沈奚准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转性,正疑惑着,就见他已是拍了拍手,他那内侍张玉便双手捧着一个枣红色大托盘从外走了进来,毕恭毕敬的放到两人的面前的小桌上,然后又退了出去。
托盘里呈着什么东西,但被一块见方的大红绸布严严实实的盖着,绸布上更是绣着龙凤呈祥,怎么看怎么有些眼熟。
刘寡的大手按在上面,倾身凑近了她些许,“既如此,答应我一个条件馆阳。”
他道:“你知我本要娶的人是你,自然也听闻所有送到裴府去的聘礼,皆是我为你一人而精心准备的。”
他掀开了大红的绸布,里头大红华美的嫁衣正静静叠躺在上头,熟悉感扑面而来,沈奚准想起来了,这放的分明是裴未央出嫁时穿的那套嫁衣!
刘寡看她脸色变来变去,道:“是以不能见你穿上它,我心中有憾,意更难平。”
话说成这样沈奚准不可能听不明白,但她还是不敢相信刘寡怎么敢,她薄怒道,“你想做什么?”
“想让你穿给我看。”
刘寡真的敢,他说道:“只要你穿给我看,裴氏永远是我的太子妃,甚至未来我会封她做皇后,可是笔划算买卖?”
看着沈奚准咬唇不说话,他干脆站了起来,不待沈奚准逃开,他伸出手将她牢牢圈在他与椅子之间,让她进退不得。
迎面而来的压迫感,让沈奚准更是心惊肉跳!
“难道你嫌弃它被裴氏穿过?”刘寡笑了一声,但笑不见眼底,“没办法馆阳,这套嫁衣图样是我亲手所绘,只这一件,赶不及再做套新的。不过你放心,我叫人洗好才给你带来的。”
即便知道,但这又与折辱她有什么两样?
沈奚准要拒绝,却又听他道:“还是说你怪我没有准备凤冠?”
刘寡伸手摸上她的脸,是真的在遗憾的感慨,“你当我不想给你带来?是我那个好太子妃,在知我根本不是要娶她的时候,气的给砸了。”
“砸的好!”沈奚准气愤的躲开他的手,裴未央砸的解气,若落在她手里,她会连衣裳一同剪烂烧了。
刘寡却笑道:“怪不得你们玩得好,脾气还真是像,所以我罚她在外面跪了一天一夜。”
沈奚准不可置信的瞪大眼!
刘寡道:“别这样看我,我罚她轻了,她砸的是我对你的心意。”
一个凤冠,就一个凤冠!他让她去跪一天一夜!沈奚准再也忍不住了,骂他道:“你简直无耻!”
“馆阳。”刘寡非但没有被惹恼,反而笑的很欢畅。
“你怕不是忘了?凤冠喜服要在成婚后交由太常监保存,她摔坏了凤冠,如此大不吉利,若父皇母后知道定治罪于她,废太子不易,但废一个太子妃实在不是难事,我自己就能办。”
他看着沈奚准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变本加厉道:“哦,对。父皇近日身体欠佳,不知会不会怪她冲撞了龙体,若………”
“够了!”
沈奚准打断他,她气的直抖,对着他那张过分好看,又过分讨人厌的脸怒道,“你不就想让我穿?只这一次,我穿!我穿了你善待裴未央,也放过我!”
刘寡果然满意的直起身,退开一步,还有脸倒打一耙,“去你房里,在这里更衣若被人看到,孤恐是名声不大方便。”
沈奚准瞪他一眼,而后羞愤的抓起衣裳头也不回往自己的房间走,刘寡轻笑着跟在她身后。
外面婢子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欲要跟上来,被沈奚准喊住,“都给我出去!没有本宫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
刘寡却大摇大摆的跟进了院子。
沈奚准气的喊住他,“你站住!不许再动了。”
刘寡善解人意道:“不用我帮你?”
沈奚准咬了咬牙,忍无可忍的说了个滚,随后当着他的面啪的一声关上了门,还还落了门闩。
刘寡挑了挑眉,倒是极为受用。他百无聊赖的坐在院中等着沈奚准换装,甚至还让婢子给他烹了壶雀舌来。
茶水黄绿明亮,入口清冽甘香,刘寡心情都好了许多。连等待沈奚准换衣裳也变得悠闲起来。
“太子殿下!?”一道诧异的男声却突然在院门口处响起,来人脸色震惊非常,“您怎么会在这?”
刘寡握着茶碗的手指微微收紧,目光微沉,看着侯斯年向他走来。
侯斯年像是并未察觉到他脸色有什么不对,他还在怀疑是否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要不然怎么会在长公主府见到刘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