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奚准也扑哧笑了出来,想了想,道:“你们说我坏,可知我为何剥莲蓬?”
“唔……”苏粤安掩嘴看她,“你刚刚剥的那么凶,可不像是无聊,我瞧着倒像是有人给你气受了。”
沈奚准感动坏了,“果真是好姐姐,这都看出来了。”
裴氏称奇,疑惑道:“是谁这么大的本事,能气的了你?”
沈奚准故作玄虚,卖关道:“当然是个坏过我的坏东西,姐姐们不妨猜猜?”
“我们可认识?猜中了又有什么好处?”
“自然是认识的,不仅如此,姐姐还熟得很。”沈奚准晃了晃小碗,“至于好处自然也是有的,乃是侯阳王妃亲手剥的莲子一碗!个大饱满,又苦又脆!吃了这回还想下回!”
她一本正经的,比茶楼说书的还要传神,裴氏和苏氏都快笑倒了,“脸皮厚的,谁稀罕啊哈哈。”
沈奚准道:“别急嘛,还有呢,既然有好处,那也有惩儿,姐姐们可愿意一听?”
裴氏和苏氏让她引来了兴致,催她道:“你说,你快说。”
沈奚准又指着那装满莲子的小碗,笑道:“简单,要是没猜出来啊,那就一人一只空碗,莲子给剥满,怎样?二位姐姐有没有兴趣玩玩?”
作赌本来是小孩子的把戏,偏偏也是奇了怪,裴氏和苏氏竟也觉得有趣,想来也是,她们身份尊贵,平常哪儿有人敢这么跟她们闹,也就到沈奚准这里,才能碰到这么独一份。
裴氏看了眼苏粤安,见她也跃跃欲试,便应了下来,“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解闷了,妹妹不妨说说怎么个猜法?”
沈奚准想了想,提议道:“好说好说,就一炷香,姐姐们每人猜三局,每局都可以商量,只要姐姐们其中有一人猜对了,就算你们赢,如何?”
苏粤安提醒她,“好是好,只是你这么自信,待会可别哭鼻子,别找侯阳王告状说我们欺负你了,要是我们赢了,你可要每人剥一碗莲子给我们呢。”
沈奚准嘻嘻笑道:“自然不会,我岂会那么没出息,若姐姐们赢,我一定给你们剥的满满的。”
“好。”三人一拍即合。
裴氏同苏氏偷笑,这猜人有何可难,平日里和她亲近的就那么几个,此次来狩猎的也就那么几个,无非就是这几个人罢了。
裴氏同苏氏道:“要我猜,首当其冲该是侯阳王,她们夫妻两个难免会有拌嘴,更加上侯阳王这几日一直随陛下待在猎场,没时候陪她,想来闹了她不欢心。”
苏粤安却有疑,说道:“可臣妾觉着不是,侯阳王对准准向来宠爱有加,可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哪会舍得惹她生气?况且依王爷那般颖悟人物,真惹着她肯定也会哄了,断不会置她不管,让她一个人在这生闷气。”
裴氏觉得有理,但又道:“那有没有这样可能?准准又伤了脚,侯阳王命令她不准出门,准准憋的无聊,同他闹,可侯阳王说一不二?要是这样我们不猜他,岂不是就错过正确的了。”
是啊,她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苏粤安恍然大悟,“是臣妾疏忽,娘娘这样一说,果然侯阳王嫌疑最大的。”
沈奚准乐不可支的听着她们猜测,病了这么久,可算让她找着了乐子,她打趣道:“姐姐们分析果然头头是道,不去当个断案大官实在可惜,可猜好了么?”
裴氏与苏粤安一笑,道:“自然好了,我们第一个猜,是你夫君,侯阳王侯斯年,可对?”
沈奚准摇摇头,“他嘛,非也。”
非也?裴氏和苏氏齐齐一愣,竟是错了?
沈奚准嫣然一笑,道:“我与夫君向来和睦,虽然他的确明言不许我出门,可也是为我好的,况且我要是待烦了想出去,他又怎舍得不让,最多一边嘴上不愿,一边多差几个人陪着罢。”
她这番话说的笃定,其中自信和底气恐怕苏粤安这辈子都学不来,苏粤安同她虽是姐妹,母家家世甚至也同样尊贵,可她没有侯斯年这样的表哥,亦无人同她青梅竹马。
苏粤安心中隐痛,想她十六岁时上庙中进香为母亲祈福,却不巧遇到刘敬之母,昔日的王夫人,今日的贵太妃王氏,命运就就此转折。
当时寥寥一面,王氏便将她相中,之后不问她是愿还是不愿便向先帝求了恩典,要她嫁给大皇子刘敬为妃。
嫁入皇家,是人人所求,可刘敬虽生在帝王家,身上却无半点金贵之气,反而生得高大威猛,人亦骁勇善战,年纪轻轻立下赫赫战功……
苏粤安未嫁过去前,也曾打听过,心里对刘敬亦是有仰慕和期待在。她虽不敢自诩为美人,但盛京所有的闺阁小姐中,她姿色排在前几,这样想来,英雄美人也算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