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准确点,对方是喻母的雇主。喻母是他们家的做饭阿姨,干了快有十年,喻麦冬在她们家吃的第一口饭是小学三年级,现在即将高三。
“第一次见喻原还是个毛头小子,转眼都成家了,这时间是过得真快啊。”梁太太感慨:“喻麦冬这个小姑娘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听络伊说学习成绩在她们学校很好的,未来前途不可估量。要是以后不嫌弃,就来阿姨家的公司工作帮忙。”
这种客套话听得喻麦冬一阵恶心,毫无征兆的开始反胃,她看向笑得盈盈的中年妇女说不出话来。
“怎么呆头呆脑的?还不赶快道谢。”喻母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喻麦冬的手掩在桌子,她握成一个拳头,最后又慢慢散开,紧抿的双唇张开:“谢谢梁阿姨。”
今天的主角始终不是她,话题很快从她身上偏离开。
“都快一个暑假没见到你,最近在忙什么呢?”梁络伊百无聊赖,扭过头跟喻麦冬搭话。
“打工。”
梁络伊并不意外,接着问道:“在哪打工?”
“青桂。”
“这不是工厂吗?我还以为你在家好好学习呢。”青桂是市开发区有名的一个食品厂,本地人都听说过。
“暑假工要找家奶茶店兼职应该更好点吧,最起码还有空调。”大小姐也有点常识。
“厂里一天给的钱比较多。”一个稀疏平常的原因。
“行吧。你在里面干什么?”
“装坚果,打包。”
“你成年了?他们还雇童工?”
“满十六周岁就行。”
梁络伊懒得再跟她搭话,两人从小就认识,但她觉得自己跟喻麦冬是真的聊不来。
喻麦冬也不想和她纠正自己离童工相差甚远。
婚礼进行曲播放,一对新人走过红毯,接着宣读誓词,喻麦冬瞄到她嫂子的妈妈正在抹眼泪,反观她父母二人喜笑颜开。
等到新人开始敬酒,宴会总算热络起来。
“妈妈,过会我要先走,就不跟你们一起了。”梁络伊的声音很小,并不妨碍就坐在她旁边的喻麦冬听见。
“你要干什么去?”
“今天有聚会,贺祁年过会来接我。”梁络伊话音里的笑意隐藏不住。
喻麦冬捏筷子的右手一紧,排骨掉到碗里,“哐当”,清脆的的一声,她头都没抬一下,低声道句“抱歉”。
只有梁络伊一人听见,觉得有些奇怪,但很快又被手机吸引了注意力。她今天心思绝对不在酒席上,要不是她妈妈要求,现在应该跟着贺祁年一块吃饭。
手机稍一震动,她就要打开看一眼,重复的动作往来频繁。
惹得喻麦冬的余光频频看过去。
“妈,贺祁年他们到了,我先走啦。”
“行,注意安全。”
可能是夜里没休息好,导致食欲不振,喻麦冬胃口不佳。
“这是不是络伊的包啊?”隔座说话的这个年轻的女人是梁络伊的亲姐姐,今天一块过来道喜,她叹口气:“这小丫头整天丢三落四的,包都没拿,我给她送过去。”
“我去吧。”喻麦冬放下手中的餐具,突然开口。
“欸,那正好,麻烦你了。”
梁络伊撑着太阳伞在酒店门口等了有五分钟,才看见两个男生从一辆出租车下来的,两人年纪相仿,身材都又是瘦高的那一卦,不过其中一个染了粉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格外乍眼,主要他肤色还白,裸露在外的皮肤都能看到青筋。
待走近,梁络伊问道:“你不是说上次染完就不折腾你头发了?”
“黑色从发根长出来了,丑。”
“那就非要粉红色的?换成其它颜色不行么?”梁络伊盯着粉毛男生的脸。
“不是那谁喜欢粉色嘛?我们贺祁年也是为博美人一笑。”季末清朝她挤眉弄眼,见对方脸色逐渐幽怨,知道大小姐是因为什么生气,赶忙岔开话题问道:“今个你亲戚结婚?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不是我亲戚,是喻麦冬的哥哥结婚。”
“喻麦冬?这名字怎么那么耳熟,是不是在你家碰到的那个又黑又瘦的丫头啊?”
“对,就是她。”片刻,梁洛伊咬着唇瓣问道:“那谁今天来么?”
“不来不来,你放心,大小姐,走吗?”
“等一下,我姐跟我说我包没拿,喻麦冬要给我送过来,等会吧。”梁洛伊低头看到新发来的信息。
“话说这不是你们家做饭阿姨儿子结婚,怎么还要你还来啊?”
“不仅我来了,我妈还有我姐也都来了,因为我爸说她妈在我家干了这么久,也算是情分,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喻麦冬想分析下自己到底是什么体质,总能听到一些不想听的话,梁洛伊背对着自己,显然不知道自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