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课业轻松,她家里也没有补课这种硬性要求,总体来说,赵曼平日的闲暇时间很多。
贺新栩在本市上的大学,S大的金融管理专业,赵曼走读,周末不和贺祁年他们混在一起的时候,会一个人在大学城附近晃悠,说不上来是什么奇怪的心思。她觉得如果这样在大街上和他遇见,何尝不代表是缘分的一种呢?
又是一个下雨天,平日一到周末附近几条街都挤满了大学生,今日却不见什么年轻的身影。
赵曼撑着一把碎花雨伞,心绪逐渐飘远,没有注意踩到一个水坑,低下头,白色的帆布鞋上面沾满灰黑色的泥浆。她眨眨眼,看到前方不远处的天桥,以及错落有致的台阶。
她本就是漫无目的瞎逛,这时候仿佛看到了一个目标,捏紧伞柄,朝台阶走去。
在往上走了两个台阶后,赵曼扭头看了眼身后雾蒙蒙的街道,嘴角轻轻扬了扬,不带丝毫犹豫地以一个跪下的姿势落地。
雨伞掉在了地上,不仅膝盖摔破流血,她的手掌心也蹭破皮,丝丝的红血迹。赵曼却低声笑了起来,慢慢爬起来,拿起伞,重新撑起坐在台阶上。
手机的屏幕上落下几个水滴。
她有贺新栩的联系方式,曾经无数次在他的主页停留,这一次终于有机会将这个号码不同。
“喂,新栩哥。”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曼曼?”电话那头的人很是意外,“怎么了?”
“你在学校吗?我…我在你们学校附近摔倒了,现在走不了路,很疼。”
5
早已打过无数遍的腹稿,这时候赵曼流畅将它说出,“要是你不在没空的话也没事,我找找别人。”
“具体位置。”
“那个天桥……”
“好,你等我。”
挂断电话后,赵曼长呼一口气,膝盖的痛楚她似乎全然感觉不到。
大约二十几分钟。
赵曼的眼帘先是落入一双球鞋,接着她抬起头,贺新栩的撑伞站在她身前,身影渐渐重合。
“怎么摔成这样?”他额前的碎发贴在脑门上,似乎是急匆匆赶来的。
“没注意台阶”
“就你一个人?”
“过来买书,路过的时候临时起意。”
“我带你去医院。”
“好。”赵曼抿抿唇。
“这边没法停车,我车停在路口,我背你过去,行吗?”贺新栩皱眉盯着她腿上的摔伤。
“好。”
赵曼看着他的后背,伸出双臂。
她上半身贴在他的背上,微热的温度穿过两层衣服,赵曼觉得自己好像要烧起来一般。
她将脑袋歪下,靠在他的肩上,十五岁少女异常早熟的心思
春末夏初,完成所谓的勾引。
拙劣无比。
贺新栩带她到附近的三甲医院,挂了号,医生道只是伤口看得触目惊心,但并无大碍。
伤口包扎,这两天别沾水。
“那我先送你回家。”
“我不想回家。”
“嗯?”贺新栩诧异,低头看着这个死死咬着下唇的姑娘,要是再用点力,应该就要破了。
“我爸爸还有我妈她……”
赵曼在撒谎,赵父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
“没事,那你先到我那待会,晚点送你回去。”
“好,谢谢,新栩哥,麻烦你了。”
他嗤笑一声,道:“又不是什么大事。”贺新栩同样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温柔。
贺新栩将她带到他在校外的那套房子,从鞋柜里拿出一双粉色的拖鞋放在赵曼的面前。
赵曼看着这双鞋愣了愣,明显,这双鞋曾经有人穿过。
“你等等,我打个电话,找人给你送套衣服。”
“好。”赵曼面色不显,穿上这双拖鞋走进客厅,她在沙发坐下,悄悄打量着这间屋子。
布置的有些温馨,满满的生活气息。
在她走神之际,大门又打开了,贺新栩明明就在书房,会是谁来?
“妹妹好。”门口的女人朝她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赵曼没有见过她,从来没有见过,是个漂亮、年轻、明媚的女人。
对方很和善,但是赵曼怎么都笑不出来。
她在门口似乎没有找到拖鞋,但也不在意,直接脱了鞋,踩着白袜子走了进来。
她手里拎着一个纸袋子,走近,递给赵曼,“喏,你看看合不合适。”
赵曼身上这件衣服沾满了泥点子,她没有接,而是扭头看向从书房出来的贺新栩。
“拿着吧。”
“谢谢。”赵曼依言。
“叫姐姐,这是我女朋友。”贺新栩介绍。
赵曼扣住纸袋的手提带,姐姐两个字就是不愿意说出口,她何许聪明,琮见到这个女人的第一眼她就猜到了身份,但是从贺新栩嘴里说出的,其杀伤力远比她想象中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