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用一种‘你怎么能这样’的视线控诉着他,但她管不着这个,哪怕身为鬼她也知道,小两口的事情都是说不得的。
她不想继续问了,余眠却不放过她。
“你把我弟怎么了?”
艾米刚要转身的动作停了停,“我不知道,他突然就晕了。”
余眠笃定地说,“你吓到他了。”
“没有。”艾米摇头,“他说没有。”
余眠说,“我弟就爱口是心非,你都把他吓晕了。”
艾米不明白为什么还会有这种人,她被堵得有些委屈,又开始幽怨地看着余眠,“我刚才还好心帮他开了门。”
余眠:“哦,那这点我替他谢谢你,其他另算。”
艾米:“……”
并没有感觉被谢到。
……
楼下的液晶时钟忽然响起21点45分的铃声。
应该是女主人艾米定的闹钟。
她像是被这道铃声提醒了一下,脸上的神色忽然飞扬起来,转身往窗边跑去。
有那么一刹那,她的动作像极了一个普通的人类。
等她站在窗边後,又立刻变成一副无知无觉的样子,垂着手看向窗外,似乎在等什么。
宋凉和余眠拖着余锦重新进屋,听到动静的顾妤和孟晓莘也从隔壁屋里一起出来,来到这个屋子里。
“小妤,她这是想干什么?”孟晓莘把头发散了下来,一头及腰的长发柔软的披在背後。
“不知道。”顾妤说。
她又补了一句,“别怕。”
然後她好像看到那个叫余眠的看了她们一眼,又或者只是看向另一个高个子男生时不经意用余光把她们也看进去了。
然後那个高个子男生不放心地说了句什么,快速转身下楼去了。
余眠坐在床边,床上躺着他的倒霉弟弟。
他拍了拍身後,看向那两个女生,“你们坐。”
孟晓莘拉着顾妤坐了过来,然後主动开口,“余眠,今天傍晚的时候谢谢你。”
余眠正盯着艾米,闻言回头看了她一眼,“没事,相信你们也一样。”
孟晓莘一愣,自觉惭愧。
当时那种情况她们俩都慌得不行,顾妤橘子过敏,她本是想帮她吃的,可脑子一片空白,连借口都找不到,又把不准直接说原因的话会有什么後果,没想到一个外人竟然在什么也不了解的情况下就看出了她们的窘境,还顺利帮她们解围。
要是这件事反过来,她们即使作为旁观者,也是没那么灵敏的反应能力去应对的。
顾妤说了一句,“有什么需要,提。”
余眠道,“男女分工肯定会明确,但今天确实没什么要做的,两位如果信得过我的话,这几天就交给我,不过,可以问一下你们的休息时间是?”
孟晓莘说,“我们用了两张休息卡,现在还有大概十天的时间。”
余眠点了点头,“我们有一周,打算待满,你们呢?”
孟晓莘拿不准,看向了顾妤,顾妤说,“可以。”
说话间,宋凉搬上来了一个望远镜,按照余眠的指示支在了艾米身边。
艾米没有转头,面无表情地问,“这位失眠的客人,你在做什么?”
余眠调弄着镜头和角度,没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你在做什么?”
艾米似乎已经懒得计较他的无礼,“看月亮。”
余眠说,“我也是啊。”
艾米就不说话了。
屋子里剩下的人默默把目光投向了漆黑一片的夜空,只见天空秋雾浓重,雾霭云集,连颗星星都瞅不见。
哪特么来的月亮。
……
别墅区只有一排,正对着相隔一条街的独栋单元区。
如果有狙击手待在那些几十层的单元楼中间,想要一眼找出对方的位置,几乎不可能的。
余眠把设备调试好,却并没有看月亮的打算,他靠在窗边,看着艾米的侧脸。
刚才看了眼时间,已经21点50了,还有十分钟,对面楼的某一层里就会出现一个狙击手,把这位艾米小姐击毙。
虽然她看起来早已不知道是死是活,但此时此刻,随着十点的临近,她脸上竟然慢慢浮现出非常明显的期待和不安。
余眠眯了眯眼,盯着她右耳的耳钉,忽然出声,“很漂亮。”
艾米这次转头看向他,“什么。”
“耳钉。”余眠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为什么只戴一只?”
艾米似乎晃了下神,那种情绪像是想起了往事。
她回神後笑了一下,颇为甜蜜,但那笑意总给人一种尘封在过去的朦胧感,“爱人送的,他答应过我,秋月最满的时候,会来娶我。”
余眠瞥头看了眼雾蒙蒙的夜空,“他不会来了。”
艾米脸色一僵,又快速柔和下来,“还没到十点呢,新闻说今晚十点月最圆,他就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