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易压低了声,“我听说那梁家小姐长得很漂亮,拉得一手小提琴,好像前不久和什么…叫什么来着”
陈易费劲地想了半天都没想起来名字,最后索性放弃,“反正是个外国人,在国家大剧院一起开了演奏会大获成功吧”
“你就不去看看?不好奇吗?”
陈易拼命怂恿,可青年始终冷冷淡淡,没有丝毫要动身过去的意思。
“不过也是”陈易见他不感兴趣,复又提起先前听闻的梁家秘辛,“我听说今天是那位刚找回来的梁家小姐生日,也不知道那位梁家小姐长得如何,是不是也和梁又薇一样生得玲珑标致,要是生得貌美”
“诶,三哥,你说你娶了梁又薇,我娶了那位刚找回来的千金如何?”
陈易摸着下巴,他可不介意那些私生女不私生女的虚名,反正他名声也不怎么样,何须强求别人家女儿就非得身家清白?
青年手执玉棋,冷白的指尖比棋子还要剔透。
棋子落盘,声音清脆悦耳。
青年嗓音淡淡地回答:“痴人说梦”
“三哥,你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陈易嚷嚷着,“我虽长得不及你,但好歹也是京城名媛千金里的香饽饽,你怎地就说我是痴人说梦?说不定人家小姑娘就喜欢我这款呢?”
……
凛冽风声呼啸而过,蒋姒听得不真切,只断断续续地听到了几句交谈的话。
她并不知道对方是谁,只好奇地掀眸偷偷看了几眼。
青年似有察觉,漆黑的深眸掀起,直直望向她。
也不知道是她的错觉,总感觉青年在望向她时,深邃的眸底掠过了一点温浅的笑意。
那笑意转瞬即逝,可又格外温和动人。
蒋姒也不知道自己的脸已经红了,只知道被他盯着看时,胸口闷闷的,热得慌,沸盈的热度迅速拂过双颊、耳尖。
他长得真好看。
是她从未见过的那种好看。
初见只是惊鸿一瞥,连交谈不曾有过。
她亦不知对方是谁,只觉得他好像不似旁人那样对她心怀芥蒂,也没有对她有过半分的怜悯和嘲讽。
那抹淡淡的温和笑意,像是冬日旭阳,格外温暖动人。
……
直到后来,被外祖带着去了谢家,她才知道对方原来是谢家的长孙,是和她有着婚约的那位素未谋面的未婚夫。
她自知对方是高山新雪,清冷出尘,不可高攀,她一直将自己的心意藏得很好。
怕旁人发现,会觉得她不自量力。
……
蒋姒眉眼流露出温柔的笑意,唇角弧度浅浅。
“你笑什么?”
梁又薇蹙眉,愈发不善地盯着她看,只觉得她脸上的笑容格外刺眼。
“我在笑我真是傻”
蒋姒抬眸看她,“他为我做了如此多的事,我竟然还会怀疑他的感情不够真挚,还会担心他会受到旁人闲言碎语的影响,而对我有所怀疑。”
她抚弄着那枚戒指,凉凉的戒身,反倒让她清醒了。
她何必要钻牛角尖?
谢权的答案明明早就告诉过她。
他根本不在意她是谁。
“我今天真的不该来这里赴约,不该到这里浪费时间。”
蒋姒轻笑了声,是在笑自己蠢。
她明知梁又薇恨她入骨,又怎么会轻易将她的身世告知于她?
“不过——”
“我倒是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不会知道原来他对这段旁人百般指摘的婚约这般用心。”
他如此认真,就连戒指都是亲自设计。
毕竟当年整个上京的人都在笑话她,笑她一朝野鸡攀上高枝,摇身一变也成了落地凤凰。
她也以为谢权对这段婚约是不满的,是不喜欢她的。
所以即便如今谢权步步靠近,她也没有任何的安全感,订婚宴后,他离开的那几年,是她没法跨越的一道坎,落在心底已经成了一根扎人的尖刺。
她患得患失,怕他只是在戏弄自己。
直到如今她才知道,他从未嫌恶过和自己的这段婚约。
蒋姒笑自己真是病急乱投医,竟然会蠢到来挺梁又薇的疯话,她起了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梁又薇说:“对了,差点忘记告诉你,就算没有我,也不可能会是你,他的眼光应该还不至于这么差劲。”
如果谢权真的喜欢梁又薇,又何必等这么多年?就像他之前说得那样,如果他真的对她有所不满,以他的能力,想要解除这段婚约,轻而易举。
“蒋姒!”
梁又薇气急败坏,一向温柔似水的面容倏地扭曲,她被那枚戒指激得昏了头,见她竟然还这么恬不知耻地在自己面前诉说和谢权的种种,全然没有霸占了别人婚事的羞愧。
梁又薇怒火中烧,“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如果不是你这个生身不详的野种居心叵测,处心积虑的抢走原本应该属于我的婚事,如今要和谢家成婚的人就是我,没有你,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