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梗起脖子,强势地扬起脑袋,“我说,背我。”像是为了说服自己似的,她又强调了一遍,“刚才不是你说的嘛,可以背我。”
脸上的喜悦完全控制不止,原本平静的圆瞳因为兴奋变成了一道细线,他转过身,慢慢地半蹲下身体,又不放心似地伸手撑住了墙面,“好。”
单薄的肩膀就在她眼前,清晰可见的肩骨和几乎快成平板的后背简直瘦的可怜。许茜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呃……虽然不属于胖子,但也不是很瘦。
这么一对比,好像在欺负他?
不过他不是会咒术啊魔法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嘛,肯定比自己强。她只是简单地想了一下,就给自己找到了开脱的理由。
简单地思考几秒之后,她慢腾腾地抬起胳膊,红着脸环住了他的脖子,然后整个身体趴了上去。
底下的身体整个晃动了一下。
许茜尴尬地轻咳一声,“要不我还是自己走吧。”
“不用。”
可以清楚地感受和自己紧贴的身-体肌肉紧绷,屏住力气然后一下子站了起来。
尤利西斯明显从来就没有背女生的经验,手足无措到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托住后背的身体,直愣愣地垂着手差点把她又摔了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缓缓地吐出,试探性地碰到她的裤子,小声询问,“我可以碰……”
为什么要问那么尴尬的问题啊!
她干脆把脸埋到他的背上,突出的脊骨蹭的鼻尖有点疼。身体不自主地往下滑,她赶紧更加用力地环住他的脖子,低声回答,“嗯。”
带着凉意的手一点点摸索着碰到膝盖,膝盖内侧的软肉挤压着他的指节,两种不同的触感相互触碰让他紧张又兴奋到颤栗。
反复平静之后,他才稳住自己的声线,音色里极尽温柔,“我直接背您到楼顶,主人。”
“好。”她声音闷闷的。
虽然很怀疑,这个家伙到底能不能把自己的背到顶楼。
羸弱的法师慢慢背着心爱的主人,一点点往顶楼走。
在来到他的世界之前,她对于他的很多行为都感到不能理解,又不满他什么都沉默地咽在口中。
那感觉就像他紧紧地关上了大门,虽然他的每一句对话都带着“主人”,把“一切都听您的”挂在嘴上,可是他好像离她很远很远,即使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也模模糊糊地无法看清楚。
而现在,好像他们之间的距离又重新拉近了一点。
“你家还有哪些机关啊?都和我说说,不然我还没走到塔顶就把命交代了。”她的脸有点发烫,贴在质地冰凉的绸缎法师袍上试图降温。
他滞了一下,温柔地回答,“所有的砖头上都有法阵,随便碰哪一块都会开启机关……”
“那你碰怎么没事?”
“因为这些法阵本来就是我设下的……我的主人。”
“哦对了,从进入这个法师塔开始,我们已经慢性中毒了——”
她倏地抬起身体,身体后仰的时候胳膊不自觉地勒了一下前面人的喉咙,瞪大了眼睛,“我们已经中毒了?!”
“咳,咳咳。”他剧烈地咳嗽起来,一边呛咳着一边试图解释,“到塔顶就有解药。”
“那还好……”许茜说着重新趴回他的背上,“没有副作用吧?”不得不说,因为身体瘦削的缘故,趴在尤利西斯的背简直就像趴在一块钢板上,一点都不舒服。不过他那股特有的草药香味倒是很好闻。
“什么是副作用?”他好不容易停下了咳嗽,撑着墙喘了两口气才重新跨上楼梯。
“没什么。”这不是什么重点,所以她也不想多做解释,又忍不住想要吐槽,“我也不是很重啊……你怎么还摇晃。”
尤利西斯的身形几乎猛地一滞,隔了好久才缓缓地开口,声音里莫名带了点儿不易发现的委屈,“我是个魔法师,黑魔法师。”
“可是我们那个世界的游戏里也有一种魔法师,可以直接近战肉搏的那种?”
“那是假的。”
“假的?”她有点怀疑。
他轻哼着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嗯,假的。”因为一直呆在这片森林里,所以他很少碰到过别人。在他有限的经历里,只有两种人才会□□强大,一种是士兵,一种是骑士。
而这两种,恰巧都是他想要杀死的人。
“这样啊,难怪呢。”她乖巧地趴在他的背上自言自语,温暖地身体紧贴在他背上,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心和满足充盈着他的心脏,让他不由自主地脚步一再放慢,想要永远地留住这一刻。
贪恋的欲-望不断冲击他的大脑,理智却一遍遍浇灭他的希望。
等到最后的法阵启动之后,他会用自己的躯体去和黑暗之神做交换,得以实现他的愿望:让帝都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