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是感觉到她的冷, 大手用力一夹,将她锁在胸前,似笑非笑地说:“你说什么?”
楚心悦知道他听见了,不愿再说第二遍。
他想过那个问题,但他要赌一次,赌她不会离开。
或者说,他不会让她离开。
这是一场持久的心理战,心虚的人,会自动避开话题。
楚心悦定力不及他,不想坐他腿上,扭了扭,“腿不麻了,想站起来。”
“嗯?”他稍稍降低了声音。
纤细的小腿就在他眼前,优美的脚踝蹭着他的西装裤,小脚丫一晃一晃的。
他握着她的脚踝,轻轻一笑,“我给你揉脚踝那次,你当时眼睛盯着我在想什么?”
楚心悦记得,是在澳门被混混追得崴脚那次,也是她决定“曲线战胜”他的导火索。
他不经意间的温柔让她很难不心动。
她脑子打结,想不出合适的词,就用胳膊肘捅他,“不记得了!我要去洗澡,你放开。”
他发出一声类似不屑的笑声,“原来是要去洗澡啊,想这么久,是要跟我一块?”
她瞥了他一眼,学他笑着的模样,凉凉地说:“哼,想得美。”
真不想放开,念她最近情绪不好,还是放开了她。
楚心悦躺在浴缸里,她掬了一手水拍在脸上,试图让脑子清醒一点。
关厉东这样有心机、有眼力的男人只要展开了狩猎,绝对不会放过猎物。
她闭着眼睛,眼前却出现很多场景,他们第一次碰面的场景,他们结婚时的场景,他们婚后的每一个画面……突然,她想到爷爷葬礼上闯入那个人。
她猛地睁开眼睛,心跳的节奏又开始被打乱了。
她咬着牙,脑袋越来越清楚了,爱情是他算计的吗?她狠狠地摇了摇头,暗暗做了个决定,谁也阻止不了她了。
离婚协议书不会有问题,因为她看过了,律师也在场,所以她不相信他会在离婚协议书上做手脚。
一想到她的离婚协议书,她蓦然地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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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如金色的沙尘,透过窗帘亮灿灿地洒在地板上,楚心悦难得早醒,她坐起身,感觉自己的腰际被一只臂膀给锁住。
她侧过螓首,看见盘踞在她身畔的高大男人,最近这男人就连睡梦中都充满了独占欲浓厚的霸道,她不想扰醒他,因为,每天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能够肆无忌惮地端详他。
男人缓缓地睁开双眼,向来锐利的眸子难得迷糊,“醒这么早?看样子昨晚还不够。”
昨晚的记忆从模糊变成鲜明,楚心悦冷不防地轻咳了一声,“只要不在浴室……都还好。”
关厉东被她的回答逗笑了,他可最喜欢在浴室,她站不稳紧紧攀着他的时候最让他欲罢不能。
“那下次,试试客厅?厨房?”
楚心悦娇嗔着,推他起床,“你赶紧起床吧,六点多了……”
临出门前,他面露担心地问她,“今天还在家,要不让白棠过来陪你?”
“我本来就打算下午约白棠出去玩。”
关厉东凝视着她白净的娇颜,从她的脸上看见了如玉般温润的笑意,她的心里似乎还有悲伤,但是,她的表情却不像是在说谎。
她不想一个人待在家里,心乱的什么事情都做不了,连她最感兴趣的花草书籍也看不下去,所以唐君赫跟她发消息说他回安城时,她便约他出来,一起去咖啡店坐了坐。
那天在丧礼上的事情,唐君赫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也有耳闻,他终于忍不住说出了担心的话。
楚心悦捧着马克杯,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拿铁,相较于唐君赫的担心,她脸上的表情有点茫然。
“我早就知道他想要利用楚家扩大势力,他从来没有隐瞒过这件事实,这是他跟爷爷的交易之一。”
这些事情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唐君赫:“这样也好,楚爷爷的遗嘱把你俩绑在一起,谁都离不开谁了。”
“谁说的?”楚心悦扬唇绽开一抹浅浅的微笑,将她美丽的容颜点缀得闪亮而且迷人,“我们又不是连体婴,我为什么要一直留在他身边。”
唐君赫气得敲桌子,“你在想什么?你爷爷把楚氏都留给他了,你不得在他身边看着!”
楚心悦放下杯子,有感而发,“看不住的!他要是真算计什么,我在他身边也不见得拦得住。”
“楚、心、悦!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窝囊?你真的是那个从不轻言放弃的楚心悦吗?”他的音量之大,立刻招来楚心悦的白眼。
“我不是,”她拿起小银勺,戳了下小蛋糕,没啥胃口“我现在比以前身价更高了!懂吗?”
“啊?”唐君赫没听明白。
她定定地瞧着好友,并不打算说清楚,“不明白就算了,早晚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