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厉东看着她此刻落寞的神情,忍不住叹了口气,“早点睡吧!或许明天就能飞了。”
她看着窗外那轮淡月,蠕动着小嘴以气音说:“好害怕见不着爷爷。”
“你说什么?”他听见了似有若无的声音。
“没事,我今天买了好多东西,花了你好多钱。”她得意地笑着,从沙发上跳起身,拿着那一沓图册给他看。
“我挣钱就是让你花的,你只要开心做什么都行,反正我们最不缺——”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话语,关厉东觑了她一眼,伸手划开手机。
整整有一分钟的时间,他抿唇不语,脸色从平静转变成严肃,然后,他挂上了电话,站起身走到楚心悦面前,双手握住她纤细的肩膀,“你听着,无论我接下来说什么,你尽量镇定,可以吗?”
“你不要吓我,到底是什么事情?”她看着他严肃的神情,心头仿佛被揪住了一样,害怕得快要喘不过气。
三秒钟的沉默冗长得仿佛一辈子,关厉东缓慢地开口,说出了一个对楚心悦而言再残酷不过的事实。
“一个小时前,爷爷在新加坡突发心梗,在医院抢救无效,过世了。”
死亡,这两个字总教人感觉遥远,但是当它想要来的时候,却总是又快又突然,打得人措手不及。
楚心悦倒在地上,失了心魂,关厉东能做的,只有紧紧抱着她。
上次在新加坡和楚老爷子谈话的情形,关厉东还历历在目。
“那么漂亮地将了我一军,就因为她现在不理你,就泄气了?”
“我从来没有跟您下过棋。”关厉东避重就轻。
楚老爷笑了笑,也不争辩。其实,楚老爷最先找的人是关耀,关耀满心满眼都是温荷,他拒绝了,推荐了最有责任感的关厉东。
见了一次,楚老爷便看出这个年轻人侵略性太重,喜欢掌控全部,心悦跟他南辕北辙,最重要的是,他看人的眼神太冷静也太理智了,不像是会陷入爱河里的人。
但从白雪松那得知,这个年轻人一诺必达,不是背弃诺言,闭眼之前要安排好孙女,眼下只有这个人选,才能让她一辈子衣食无忧。
为此,他愿意拿他的一切来交换。只要孙女安稳,关厉东要的,他都可以给,甚至为孙女买断这个男人的终身。
这是一招险棋,赌的是孙女后半生,输赢很大,“厉东,我们的棋局还没结束。”
正欲步出书房的关厉东停步,缓缓回眸,“您希望结局是什么?”
楚老爷子笑笑,反问他:“那你呢?你满足于现状吗?”
换句话说,他是在问他——如果有机会,楚氏你要不要?
要。连想都不必。
无须矫情,不必故作清高,他连终身都能拿来当筹码,不会不要。
他只是不明白……犹豫了下,他终究还是问出藏在心中许久的疑问,“您……为什么会将心悦嫁给我?”明知他动机并不纯正。
楚老爷回答得很简单,“赌赢了,我孙女会有一辈子的幸福,我为什么不赌?”
整个楚氏企业算什么,他唯一的孙女可远比一百个楚氏集团珍贵。
作者有话说:
小兔要成长了……
明天见!
第18章 肆爱
次日, 飞机能准时起飞了。
楚心悦的心境却与昨天千差万别, 昨天是回家看爷爷,今天是回家把爷爷的骨灰带回安城。
楚心悦一直记得楚老爷生前的交代, 要跟她奶奶一起被葬在一起, 他们虽然是包办婚姻的,但彼此的感情一直都很好。
楚心悦站在灵堂前,想起爷爷把她送走前的叮咛:“要学会自立自强, 我这个半截入土的老头子, 当不了你几年靠山了, 你再不听话,我下了九泉都不瞑目。 ”
为了不让爷爷担心, 在半年她一直乖乖待在安城,做着让爷爷安心的事, 她知道关厉东已经转述给爷爷了。
但愿爷爷走得安心。
她站在丧家的位置上, 一身黑衣更突显出她脸色的苍白,她静静地伫立着, 对每个前来上香的客人鞠躬答礼。
关厉东站在她的身边,敛眸瞅着她苍白的脸蛋,担忧的神情溢满在他的眸光中,但他抿唇不语,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她。
就在隆重而肃静的气氛之中,突然有一个年纪约莫三十出头的男人闯了进来。
胡乱地挥舞着手里的长刀,他的神情狂乱,仿佛有人将他逼进了末路。
男人仿佛不要命似地冲向站在家属位置上的关厉东。
但就在距离约莫还有两米的时候,就被一旁的保镖给擒住, 像犯人般被压制在地上。
“关厉东!我要杀了你!”男人的双眼几近是赤红色的, “你有种就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