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不凝的面色已然十分不喜,针锋相对道:
“孟楼主这样说,我倒想问问,当年若非危楼觊觎破天剑法,我师姑又何至于受谢清源蒙骗而殒命?白玉珏和破天剑法俱为我师姑之物,我明月堂为何不能将其收回?”
二人所言皆有道理,周遭围观的人不免站边分成两派,互相指责起对方的不是。
“是啊,翁珏女侠自幼受教于明月堂,她的灵位也供奉在明月堂,我看这白玉珏就该是明月堂之物!”
“哪是这个理?翁珏女侠将白玉珏托付给青鸾剑派保管,不就是防着白玉珏落入明月堂手中么?”
人言鼎沸之际,孟倚君轻咳了一声,右手微微抬起,示意众人先住口。
“这是前辈之事,咱们如何能说得清?”
孟倚君摊摊手,又对如意道:
“小七,你置身局外,不妨替我们评评理。”
如意正在兴冲冲的吃瓜,突然被孟倚君问起,周遭鸦雀无声,她只不卑不亢道:
“我倒觉得,既然这白玉珏的主人翁珏女侠,如今已不再江湖,危楼也没有一定要将白玉珏据为己有,大家不妨在摘星大会上各显身手,夺魁者可得白玉珏,这很公平啊!”
她笑盈盈望着范不凝:“难道范家公子比不起么?”
江湖之人,谁不想开解白玉珏的秘密,得到破天剑法这样的盖世神功。是以如意话音刚落,便有不少人连连点头。
范不凝身边的人立马悄声告诉他,便是这小丫头在添香客栈破了孙闯的快雪剑阵,又得了孟倚君的摘星令。
如意的实力不容小觑,不过范不凝却并未将她放在眼中,只对她揖了个礼,道:“如此说来,咱们摘星大会上见。”
“那咱们就说定了。”
孟倚君双目含笑,隐隐瞥了眼如意,道:“摘星大会的题目,明日将在揽月楼公布。本座等着谁能率先完成,自会将白玉珏奉上。”
他说完这话,便大摇大摆地离去,这晚的热闹到此结束。如意进到船舱之内,将竹帘放下,摇着船桨愈行愈远。
她望着碧蓝入洗的夜空,不觉长叹了口气,叶子安方才为挑战范不凝吃了什么破阴丹,也不知他此时在何处,身子要不要紧。
如意越想,便越是觉得生气,颇有些气恨自己对叶子安这般的关心。她顺着江流而下,盼着能找到叶子安理论一番,却未曾料到人群中一个淡青色的身影,悄悄跟在她身后,观察着她的行踪。
不知漂了多久,前面草丛中似乎有浅浅的呻,吟之声传来,如意屏息,只听得一个男声道:“头儿,小五他伤的太重,只怕是不成了!咱们还是走吧!”
草丛里另一个汉子叹了口气:“咱们得亏是离孟倚君远,才能在水过无痕之下捡了条命,这次没能杀了范不凝,只怕主子也不能饶了我们。”
立即有人神色慌张地问道:“那该如何是好?咱们还去复命么?”
如意听得他们是方才射出燕尾镖的蒙面人,连忙将船在一处浅湾停好,听他们道:
“复命肯定是要的,咱们这组还有五个人,不如抓阄抓出一个人,先进到前面的山庄去。”
几人不情不愿地开始抓阄,却是谁也不敢先动手,似乎谁被抓出来,就是前去送死一般
这些人在叶子安挑战范不凝之后出现,实在是太过巧合,如意不知他们与叶子安到底有无牵连,只悄无声息地走到他们身边,含笑道:
“这事简单,你们告诉我那山庄在哪里,你们主子是谁,我可以代你们前去。”
如意迅速点了他们穴道,三下五除二地换上蒙面人的衣襟。她将自己的长发如同男子一般束起,忍不住眉头轻皱,心道这些臭男人的衣服又脏又臭,真是晦气地紧。
她准备如那些蒙面人所言,去前方庄子里找寻他们的主子,只不过在这之前,她需要先解决那条跟了她一路的尾巴。
前面不远处有两颗大榕树,如意疾步走到榕树之后,突然消失了踪迹。跟着她的那人找不到如意,茫然地停在榕树之下,似乎是极力分辩着树下杂乱的脚印。
待他回过神,如意手持长刀,从树冠上一跃而下,这跟踪之人倒也不傻,他向右侧滚落,然而因着失了先机,如意的长刀立马横在他脖颈上,几乎是一招制敌。
借着星光,如意看清这人肩上有颗星星的标志,于是对他道:“你是危楼之人?为何要跟踪我?”
她想起孟倚君现身仙霞镇时,这人似乎就隐在危楼的众侍卫之中,道:“是孟倚君让你来的?”
“没什么好隐瞒,楼主让我跟着你,我原先还不以为然,齐女侠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