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块。我跟你说我们这都是统一收费,有报价单的,不会乱收钱的,不信你去外面打听打听……”
护工大叔生怕对方跟他讨价还价,啰里八嗦的说个不停。姜义燃直接从皮夹里掏出一张一百的:“您不用找了,不好意思这儿就不用您帮忙了,谢谢!”
“可是我没干活怎么能收你的钱呢……”
“您帮忙跑腿儿了呀,这东西您就搁这儿吧,剩下的交给我,谢谢您了!”姜义燃说着就强行把钞票塞到护工大叔手里。
“哎哎哎!姜小燃!你干嘛呢!”周易在一旁试图阻拦却无人理会。
护工大叔看了看手里的钞票,又看了看那两个人,好像明白了点儿什么。“行,那我走了,这些都是他托我买的,都交给你了。”说着他把一盆瓶瓶罐罐交到姜义燃手里。
“哎!您等等!喂!”周易被当作空气,眼睁睁看着大叔捏着钞票兴高采烈的出了门。
“姜小燃!”周易瞪着姜义燃。你想干什么?非要这么考验我吗?!
“老大,你就让我帮你吧!我害你中枪,心里一直过意不去,你就让我为你做点儿什么吧!”
周易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再说一次,我这个伤是纯属运气不好,跟你……唉算了,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护工都被赶跑了,他也不能就这么馊着,洗个澡而已,眼一闭就过去了。
周易脱掉病号服,露出肌肉虬结的身体,右上臂缠着厚厚的绷带。
“先帮我用保鲜膜把伤口缠上。”
“哎!”姜义燃依言从盆里翻出保鲜膜,一层层帮周易包裹着伤口。“老大,你这伤肯定要留疤了。跳弹虽然穿透力不太强,但造成的伤害却类似于霰弹,你这个疤怕是得留一辈子了。”他言语中透着惋惜。
“这有什么,皮外伤而已,不影响功能不就得了。我又不是大姑娘家,留个疤怕什么。”
“我只是觉得怪可惜的,你身材这么好,留疤就破坏完美了。”
周易忍不住瞟了他一眼,只见那孩子正认认真真的包裹着伤口,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任何问题。周易终于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男孩女孩前赴后继的喜欢上这个不开窍的大绝缘体了,这位简直就是‘不娶何撩’的代言人。本来就长了一张令人想入非非的脸,又时不时毫无自觉的冒出一些让人容易想多的话,真是要人命。
保护措施完成,两个人准备去浴室洗澡。姜义燃开始动手脱自己的上衣。
“哎你干嘛?”周易警觉的看着他。
“给你洗澡啊。”
“给我洗澡你脱什么衣服?”
“我来这儿就这一身衣服,我怕弄湿了待会儿没法回去啊。”
说话间姜义燃把自己的外裤也脱了,全身上下就剩一裤衩。
周易闭了闭眼睛,这是要玩儿死他的节奏吗?
进了狭小的淋浴间周易就开始后悔万分,刚才就应该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这破孩子给一脚踹出去。哪怕今天不洗这个澡,他也不想受这份儿洋罪。
姜义燃忙活着把那堆瓶瓶罐罐一字摆开,回头只见周易已经背对着他在淋浴器下面的塑料板凳上坐好。他盯着那宽阔的背肌看了阵,总觉得老大的背影看起来有点紧张。
“老大,你内裤不脱会弄湿的。”
“你甭管,你就帮我洗个头搓个背,剩下的我自己洗。”
“可是……”
“少废话,赶紧的!”
“哦……”
感受到老大周围笼罩着的低气压,姜义燃不敢再多嘴。
浓郁的洗发水香气弥漫在狭小空间里,指尖轻柔的摩擦着头皮,四天没洗头的周易原本应该很享受这清爽的一刻,却因为给他洗头的那个人而生生变成了煎熬。从刚才姜义燃脱衣服起,周易就再没敢直视过他。比只能看不能碰更为痛苦的,是连渴望的念头都不能流露出一丝一毫。他并不为自己的取向感到羞耻,但面对一个已经对这个群体产生误解的男孩,对他表露出任何想法显然都是非常不合适的。更何况在这一场注定不对等的关系里,如果他放任自己沦陷,结局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堪而已。于是在每一次怦然心动时,他都告诫自己,不过是一时的荷尔蒙作祟罢了,很快就会过去,绝对绝对,不要去多想。
姜义燃认真的揉搓着掌心柔滑的发丝,莫名觉得气氛有点奇怪。
他平日里去跆拳道馆篮球馆这些地方,运动完了都是在公共澡堂洗澡,在更衣室没少见光腚乱跑的老爷们儿,从来没觉得尴尬过。都是男人,谁都不缺那点挂件,有什么可看的。
可不知是因为这里太过拥挤,还是因为面前的人是他偶像,他总觉得自己有点儿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