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东西琳琅满目,有小发卡脚踏车文具盒精美的笔记本口红好看的包包裙子护肤品,五颜六色一大堆。
确实很像是每个阶段女生都很容易喜欢的东西。
所以,她很笃定地问:“不是你自己选的吧,一点诚意都没有。”
凉凉的眼神瞥过去,顾央像是没有发现:“只有一件礼物是我自己选的,没发现这里只有二十一件吗?”
穆冉确实没数,顾央从书桌的抽屉里取出一个印着XX银行标志的信封样式的红包。
“从一岁起,每个生日的红包,全都补给你。”
穆冉笑眯眯接了过来,她从小到大最缺的最想要的确实是钱。
这才叫生日礼物。
她笑得眉眼弯弯,顾央以为她已经被哄好了。
晚上躺在床上时,他轻吻她,从额头、脸颊到嘴角,逐渐加深。
最后半个身子都压过去。
他们聚少离多,频率并不高,出于纾解也好,欲念也罢。
他确实渴望着她的身体。
今天又是这样的日子,本该水到渠成的事情,可穆冉推开了他。
她躺在枕头上,长发凌乱,呼吸不稳,拒绝的话声音很小却无比坚决:“我今天不想......”
没有原因,只是不想。
顾央脸上、眼中都看得出浓浓欲/望的痕迹,闻言只是怔了怔,没有勉强,也没有多余的话,就撤开了身体,侧躺着平复自己的呼吸。
这倒是让穆冉有些意外。
甚至有了点点不安。
她今天心情不好,哪怕看了脱口秀,哪怕收到礼物,笑完之后,底色也还是灰蒙蒙的。
想起妈妈,她就很抗拒跟这么一个出轨的男人做那档子事。
可这个出轨的男人也是自己选的。
躺在顾央的臂弯里,穆冉唾弃又当又立的自己。
大家只是互相利用,这样做就有点不够职业道德了,尤其是刚刚还拿了人家的大红包。
虽然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但是顾央出手向来大方。
即使一岁一万,二十二岁二十二万,也是个不错的数额。
“谢谢你了,老公。”她侧身过去,偎进他怀里轻轻地说。
顾央习惯性地把玩她的长发,柔韧温凉的长发在他指尖环绕:“有什么好谢的,都是我该做的事情。”
穆冉说:“可是我今天心情不好,有些任性,跟你和奶奶闹脾气。”
她心里已经开始后悔,后悔自己控制不了情绪。
早知道,刚刚那口面就该吃完的。
顾央勾了勾唇角。
她今天哪算是脾气,最多就是小猫有点炸毛,纠纠结结着,最后连爪子都没伸出来,就已经泄了气。
他问:“所以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他猜测,应该不只是秦思容的原因。
果然,停了一会儿,穆冉瓮声瓮气地回答:“我想起妈妈了。”
黑发间的手停下,转而停在她的背上。
生日也是母亲的受难日,想到这个也不奇怪。
穆冉陷入回忆:“以前每年生日,妈妈也会给我做长寿面,还会煮两个鸡蛋。如果刚好有点钱,就去街上给我买一个十块钱的小蛋糕,我们一起分着吃,可是她每次都说不饿,大部分都是进了我的肚子。”
说到这里她抬起头:“我说这些你会不会觉得很无聊?”
看着她黑亮的眼眸,顾央回答:“说吧,我想听,那也是我的岳母。”
穆冉顿了顿,确实是这样,这个世界上唯一和妈妈有关的人也只剩下她们两个了。
女儿和女婿。
至于穆忠良,他什么也不是。
好多事过去了很久,只有她一个人记得,却没有人可以说。
渐渐地,连她都快要忘记了。
只有在这个日子,这个人的身份,才是最合适的倾诉对象。
“妈妈长得可漂亮了,虽然我们生活的小镇很小,她也算是一个有名的红角,连县里的人都知道。”
顾央说:“看你就知道,她一定很漂亮。”
穆冉说:“比我好看多了,剧团的人都说我的眉眼像她,不过只有八分像,还是没有她好看。”
顾央笑笑,不予置评。
穆冉又回忆起来:“前几年的时候我们一直都在剧团,妈妈怀孕后不能上台,老团长照顾她,让她住在剧团里做些杂活,不然我妈生下我没有住的地方和收入,真不知道怎么过。我是出生在剧团里的,三岁的时候妈妈才又再次登台。不过老团长没多久就去世了,我甚至不记得他的样子。那时剧团效益已经不好了,新团长上来后就逼着这些人出去跟那些老板应酬。我那时候小,只依稀记得妈妈经常不在家,不过剧团里有吃的,也有人陪我玩,我就只顾着傻乐呵。不知道为什么妈妈有时候回来会哭,也不知道为什么新团长让妈妈出去妈妈抵死不肯,最后就被赶出了剧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