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悸拍着心口庆幸的功夫,就听对面的姑娘嗓音闷闷地说:“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姜悸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余悦终于将脸从掌心里抬起来,却是幽幽瞪她一眼,转移注意力似的吃了一口粥。
粥入口的那一瞬余悦就顿住,待确定了之后,余悦带着些笃定,问姜悸:“魏棋送来的?”
“牛!太牛了!古有闻香识人,今有喝粥辨人!这一看就是没少吃啊!”姜悸打趣。
余悦用勺子戳着碗里软烂的梨子,不语。
关于魏棋的一切到了她的脑海里都会像圈重点一样被自动划线加粗,轻易不会忘记。
更何况这粥极具特色。
“他……来的时候有说什么吗?”
余悦想起了姜悸口中讲述的昨晚的自己,不由问。
“你不说我都忘了,他说让你吃完饭后去驿站,他有一个惊喜要送给你。”
其实余悦在听完姜悸描述的自己后,已经暗暗下决心要躲魏棋几天。
因为太尴尬了。
不论是昨晚的烟花还是抱着他的胳膊让他送她回家,对余悦而言都太尴尬了。
她尚且不知道要如何面对魏棋。
可是“惊喜”两个字又成功勾住了她的心魂——余悦是真的好奇。
心里揣了事儿,吃饭也没劲。余悦只喝了那一碗粥,随即匆匆上了二楼。她一身酒味,邋里邋遢,得收拾一下自己。
余悦记得姚佳这里有她的衣服的,她打开衣柜在里面翻了翻,真的翻到了她留在这里应急的衣服。
一件咖啡色的宽松版加厚卫衣,和一件深色高腰牛仔裤。
余悦将自己沾了酒味儿的衣服都换了下来,然后洗了把脸,梳了个头,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
半个小时后,她和姜悸一起出来,锁上了门,一人向左,一人向右。
越靠近魏棋的驿站,余悦就越紧张。
说不上来的紧张。
隔着一段距离,余悦看到了魏棋昨天晚上在她毫无意识之时挂上的牌匾,也看到了一辆小小的快递车停在驿站门口,一件一件地往屋里搬运着快递。
他的店昨天正式开业,今天便开始正式营业,好像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待那辆运送快递的车走了,余悦深吸一口气,才慢慢往驿站走去。
驿站的门开着,门口随意地摆放着几个快递盒子,正对着门口的架子前,青年穿着黑色的棉服戴着帽子,欣长的身影晃动,正把编好号码的快递往架子上有序摆放。
余悦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后才出声:“魏棋。”
她看得清楚,在她出声后青年的动作一顿,随即他将手里的盒子随便一塞,转过身来。
宽大的帽子遮挡住了他的额头,余悦只能看到他勾人的桃花眼里流淌着温和的笑意,唇角向上勾起,出众的面庞上无半点异色,“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轻声询问。
余悦来时还在为自己昨晚喝醉后的所作所为而羞窘,可现在对上魏棋毫无异色的表情和语调,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大过了羞窘。
她摸不准魏棋现在是什么意思。
是否通过昨晚看出了她的端倪?亦或者是想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她压住自己的胡思乱想,淡淡出声:“没有难受了。”
“那就好,吃饭了么?”
“吃了你带的粥。”
隔着几步的距离,余悦觉得他毫无异色的每一句话和每一个笑都是对她的审判。
她想赶紧离开了,静一静,躲一躲,想一想。
所以她不想再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也不想在感到极其羞窘的时候还要强装镇定和他一人一句、一来一回。
余悦突然抬头,目光里带笑,看着戴帽子的魏棋:“姜悸说你有东西要给我。”
被姑娘注视着,魏棋难得有了些不好意思。
他垂眸一笑,“是。”
“那你现在给我吧,昨晚喝得太多了,今天得回学校休整一下。”
姑娘淡然出声,眸子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魏棋。
魏棋放在身侧的手紧了又紧,最终才下定决心似的,往头顶的帽子伸去。
宽大的帽子从青年的头顶滑下。
青年内心有些忐忑,但是却在强装镇定,故意露出一抹极其灿烂的笑,桃花眼里偷偷藏住期待,将目光落在姑娘脸上,一瞬不移。
无人知晓他故意慵懒站着的身子却因为紧张而出了一身的湿汗,连耳朵和脖颈都泛上了一层绯红。
魏棋在等她的反应。
余悦在魏棋拿掉帽子的那一瞬间就被惊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