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悦突然觉得自己很累，她从来没有觉得这么累过。
年初二以后，除了去永安巷找姚佳、万鲤她们以外，余悦哪儿也没去。
她没法不受这件事的影响，所以心情多多少少有一些不好，而这种不好的心情一直持续到了开学的时候。
开学第一天学生还没正式开始上课，全校各个年级的老师就被召集起来，开了一个长达两个多小时会议。
两个多小时的会议内容总结来说，就是校领导认为没评上省示范是他们自己做的还不够，所以要继续加强改进。
针对老师的改进具体表现在：
1-只要在学校就必须穿制服。
2-周内时间不管有课没课都必须在校。
3-加强自我能力的提升。
……
会议本上，余悦落笔的速度根本跟不上领导讲话的速度。她在心里叹了一声，颇有些认命地放下了手中的笔。
这时候，她的右臂处传来了微小的力道。余悦微微侧过头去，看到右侧紧挨着她的于锡轻轻冲她笑。
他把他的会议记录本往她的方向推了推，修长的指指了一指桌面，示意她看。
余悦微微疑惑，却依言看向了他指着的地方。
视线里，展开的空白纸页上只写了一句话，字迹有力，一笔一划。
[我录了音，实在记不完的话可以到最后跟着录音记。]
余悦这才想起，每次的会议中他好像都不曾动过笔，但确实没听过领导批评他不交会议记录。
原来秘诀在这里啊。
她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操作，所以没忍住轻轻笑了。
而于锡触及她唇角的弧度，居然也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他强迫自己别开眼，别露馅，但还是没忍住小幅度勾了勾唇。
会议结束后，一群老师跟在领导后面往后涌，巴不得赶紧逃离这个地方似的，余悦倒不着急，所以整理着东西走在了最后。
跟她一起的，还有于锡。
“余老师，那我把录音发给你？”
余悦一顿，反应过来后立马说：“好的，太谢谢你了。”
他温声说了句不客气，两人一前一后差着一步往外走的时候，她听于锡问：“余老师，那咱们明天是直接从学校出发，还是去二中后再会合？”
近来几个中学商量好要相互学习，也刚好想让他们这群实习老师见见世面，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所以便有了这次的“教师交换”活动。
余悦和于锡就是被换去二中的那一批，为期一周。
眼下听他问自己，余悦想了想，便回：“还是直接从家出发吧，省得跑了。”
“好。那我就先走了，余老师，明天见。”
“再见。”
眼见那抹高大的身影消失，余悦才动身往办公室的方向走。
还算不上初春的天气，冷得要命，穿个普通的棉袄都尚且不暖和，更别提他们还要穿着西装制服。
余悦是真的讨厌这一身西装。
穿上时看着是很气派、很有面子，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身气派、有面子的衣服穿在身上有多难受。
处处被限制着行为，跟绳子似的绑着人、束缚着人。
*
第二天早上，余悦动身往二中去。
天寒地冻的，早上七点半多的时候还是雾蒙蒙的，但是那会儿二中门口已经陆陆续续有穿着一身冬季校服的学生往校门口走。
而那一群学生中，最突兀的就是树下一抹高大的身影。
他穿了一件白色连帽棉袄，一件浅色牛仔裤，带着口罩，气质出众。
余悦来时便见于锡的目光透过来往的学生看向路口，想也不用想他是在人群里寻找自己，所以她两步从学生后小跑着向他跑去。
她不知，这一场景是于锡在梦里都不敢想的场景。
“于老师，你怎么不先进去？”
等她跑到他跟前时，她好奇问了一句。
“在别人的地盘，有个认识的人才安心。”他笑着回，即像是在看玩笑，又像是在说真话。
余悦只能点点头，“也对，那咱们快进去吧。”
两人跟着一群学生往进走，在一群学生好奇的目光里，余悦听于锡问：“咱们现在要去教务处吗？”
余悦：“对，去教务处找李老师报道。”
“好。”
然后余悦下意识带着身边的人往教务处走，毕竟余爱国是这里的老师，余悦自己也在这里待过那么一段时间，所以自然对二中熟悉到不能再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