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悦被她逗笑。
两人就隔着一道栅栏聊天,聊了十几分钟后姚佳止住了话头,“行了,你快回去吧,算算时间该上课了,我下次有空再来看你。”
“行,来归来千万别带东西了,你带的这两包零食够我吃一个多月了。那你快回去,我回去了就去找你玩。”
余悦坚持要看着她先走,等姚佳走出一段距离后她才提着两大袋东西行动,不过没走出两步就被人喊住。
“余悦!”
她回过头,就见姚佳站在那里对她笑,“我要出去玩几天,也可能是一个月或者半年,估计有点久,但一定会回来。你有事就给我发消息打电话,别担心我,等着我下次来学校看你!对了,放假回家记得帮我浇花!”
余悦的嗓子有点干涩,望着姚佳明艳的笑容,想说什么却迟迟没有说,最终也只是扬起唇,“行!等你回来了我去找你!”
这次姚佳对她挥挥手,真的消失在了人群了。
余悦提着手里的东西回了宿舍,将东西小心放置好后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将眼尾的那一点红全都洗去才罢休。
回到教室的时候姜悸帮她占好了座位,见她回来便将刚刚被她撇下的早餐往她面前一推:“呐,趁距离上课还有点时间,快吃吧,不吃早饭容易胃疼。”
余悦对上她关心的面色,对她笑笑:“好,谢谢。”
在教室里吃油条有味儿,所以她只喝了一杯豆浆。上课铃声响起的时候刚好喝完最后一口。
这节是军训期间的理论知识教育,台上的教官讲的内容很丰富,但是上课一向认真的余悦却跑了心思。
刚刚姚佳说得话一直在她耳边重复,虽然这是姚佳第一次离开这么久,但余悦并不意外。
因为很多时候很多事早就已经有了兆头。
姚佳每次寒暑假都会离开十几天,她总说自己是出去玩,但是余悦知道她是去找人,一个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
这个人不是她的父母,也不是她的亲戚,因为姚佳说过她的父母待她不好,亲戚也是。认识四年,姚佳极少提起她的亲人。
余悦也不认识这个人,因为姚佳也很少她面前提过这个人,只说等以后有机会了要把那个人好好介绍给她认识。
每次姚佳说起那人的时候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浓浓的嫌弃,但是她的眼睛总是带笑的。所以她应该很在乎那个人,那么这次出去这么久肯定也跟那人有关。
至于这次余悦心里为什么总有些不安?
那是因为以往姚佳从没在暑假之外的时间离开过,而且离开的时候她说离开多久就会离开多久,一天都不会多。
但这次,姚佳给出的时间不确定。
她怕姚佳遇到什么难事,一个人硬撑也不告诉她。军训余下的时间,余悦总不可避免地去想这件事。
军训结束后,她再一次尝试拨打姚佳的电话,做好了打不通的准备,谁知姚佳居然接通了。
“余悦?你放学啦?”
对面的声音听不出来什么不对劲,只是略微有些哑,像是感冒了。
“对,刚放学。那边好玩吗?好玩的话我放假了去找你,正好你带着我逛一逛。”
那边的人说了一个地方,然后笑着说等放假了等着她来。
听着她的话,余悦松了一口气。
两人聊了没几句,那边有人说话,姚佳顿了顿,说:“余悦,我的饭好了,就不跟你说啦,等你放假来的话我带你吃好吃的!”
余悦笑着答好,然后那边飞速挂了电话,提心吊胆了许久的心情总算放松了下来,这才想起姚佳走时说要让她有空的话帮忙去家里浇花。
坐六路公交车到达永安巷只需要十二站。
靠后排位置的窗户被之前坐在这里的人开得很大,她没去关,反而闭着眸子脸面向窗外,靠在椅背上休息。
风吹在余悦的脸上,将额头和鬓边的碎发扬起,柔软的发在她耳边飞舞,夏日的热浪也偏生要来凑热闹,硬生生让人多了几分燥意。
公交车在某一站停下,开门关门的声音格外明显,车子再一次启动的时候,余悦察觉到了身旁有人坐下。
极淡的烟味。
然后慵懒漫不经心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姑娘,能把窗户关一点不?”
青年人的嗓音混杂着晚风吹进了余悦的耳朵里,余悦睁开了紧闭的双眼侧头朝他的方向看去。
黑色的短袖泄露出青年劲瘦有力的身型,脖子上挂着一条劣质的银色铁链,耳后别着一只烟,耳朵上带着白色的连线耳机。
寸头该是正气的模样,在他身上却硬生生成了痞气。
额角颈边有些细碎的汗,薄唇向上勾起,一双桃花眼难得带了些怔愣,应当是意外身旁的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