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开了缰绳,同时叫出了她的名字,“简纯!”
而另一名头发有些花白的男子则是骑着马,冲上了山坡。
他手中拿着刚刚射出子弹的那杆步木仓,对准地上还没有死亡的敌军,“砰”的一声又射出了一颗子弹……
“简!简纯!”
在她身前,男子颤抖着声音,跪在她的身前,将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没事了,”他声音颤抖地说道,“这里已经安全了,已经没有敌人了。”
说完,他捧起简纯的脸,用自己带着皮手套的指尖,轻轻地将她脸上的泪水抹去。
“这里已经安全了,”他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说给后怕的自己听,“已经不会有什么再伤害到你了,简。”
单白话语刚落,那名骑着马的老者提着从敌军收缴过来的木仓械,来到了单白的身边。
“对面一共是三个人,”老者说道,“应该是从战场上走散的士兵,看到他们协带大量物资,才会在这里伏击他们的。”
“不过现在他们都已经死了,”说这话的同时,那名老者的目光从单白的身上移开,落在了靠在单白怀里喘息的简纯身上,“那三名士兵中,有两人是当场死亡的。”
他目光探究地问道:“是你做的吗?”
“和她没有关系,”见那名老者这样问道,单白用身子将简纯护在自己的怀里,声音低沉地说道,“并且,这也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
对此,老者只是耸了耸肩膀,同时嘴里还嘟囔了一句他们听不懂的外国话。
在这一段时间里,简纯逐渐平复了自己混杂的心情。
她闭上了眼睛,深吸口气后,慢慢从单白怀里抬起了头。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简纯的声音沙哑,但还是坚持问道,“我不是已经叫你去布伊顿礼堂了吗?”
“我怎么可能看着你自己一个人去战场?”单白反问道。
“我在别院里安排了人,你从别院出发没过多长时间,我就已经知道了。”
“只是——我应该再快一点来到这里,这样——你就不会受伤了……”
简纯没有看他。
她只是坐在地上,目光向着布满尸体的道路看去。
她深吸了口气,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狠心地说道:“我有说过让你来到这里吗?”
“单白,你是不是肆意妄为惯了,难道你觉得什么事情你都可以掺一脚?”
“从这里离开,”简纯说道,“回到你的新城去,在我没有让你来这之前,不准从那里离开。”
“那你到死都不会让我来的,”单白说道,“简,这一次,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会留在这里。”
“只有看着你安全地从这里离开,我才会离开。”
“你……”简纯气急,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完。
到最后,她也只是骂了他一句“傻子”。
仿佛就这样接受了,他跟着自己的事实。
“你为什么不继续阻止我了?”单白奇怪地问道。
对此,简纯只是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丢下一句,“难道因为我阻止了你,你就会乖乖听话,从这里离开?”
单白摇了摇头,说道:“不会。”
“那不就得了吗,”简纯说道,“既然知道你这个人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这样干,我何必再多费口舌呢。”
说着,她身子踉跄了一下,从地面上站起身来。
此时的天已经有些阴沉下来了,寒风吹散了弥漫的烟尘,卷起她的发丝,扯动着她额角的伤口,微微地泛起了些疼痛。
“你受伤了,”单白声音很轻地问道,“疼吗?”
“不疼,”简纯答道,“只是一个小伤,并不碍事。”
说完这句话,她向着那名骑在马背上的老者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跟着单白一起来到这里?”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目光一直盯着他手中的步木仓。
她是在忌惮他。
毕竟,能够从奔跑的马背上,准确射中一个可移动的物体,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更不要说那遥远的距离,还是一木仓射中。
见到她忌惮的目光,老者并没有说些什么,他只是耸了耸肩,随口说道:“前任阿兰退伍军官——爱博·思格。”
“这位名叫单白的先生雇佣了我,让我护送你们,前往奇太兰,以确保你们的安全。”
“他雇佣你花了多少钱?”简纯问道,“我出五倍的价格,让你留下来,一直到我们从奇太兰那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