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着单白微微摇了摇头,随后,几乎是连拉带扯地将他带离了人群。
不过这一系列的事情,简纯并不知晓。
她只是站在那里,微微地侧过身子。
“熊先生。”
男人在鞠躬时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简纯微微屈膝,接着说道:“猫小姐。”
行礼结束,熊先生直起身子。
面具下,他挑起了个轻巧的笑容,朝着老人和简纯说道:“既然都已经准备好了,那不如现在就开始吧。”
“这由你们说了算。”
老人左手握着手杖,右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笑不及眼底地说道。
熊先生将那把左轮手木仓从木盒里拿了出来。
他拿在手里仔细观赏了片刻。
手木仓在他观察的时候,反射出了一抹寒色的光亮,映得他眼睛生疼。
“优雅的小姐总是拥有优先权的,”说到这里,他调笑地将左轮手木仓向着简纯递去,同时说到,“请。”
简纯没有和他客气。
她接过了那把手木仓,一瞬间,沉甸甸的重量压进了她的心里。
大厅里十分安静。
简纯没有犹豫。
拿起手木仓,放在自己的太阳穴附近,闭上眼睛,扣下了扳机。
一声轻响,手木仓里并没有子弹射出。
众人像是如释重负一般,在这沉重而又压抑的环境中,深深地吸了口气。
手微微颤抖着,简醇将手木仓从自己的太阳穴移开,睁开眼睛,交到了男人手里。
一般来说,这种左轮赌约中,第一轮就致死的概率并不算太高。
果不其然,大约在一分钟后,熊先生扣动了扳机,一声轻响过后,同样没有子弹从手木仓里射出。
在这个等待的过程里,简直觉得扣下扳机并不算困难,而在这个漫长的等待过程,才是真正的艰难。
每一分、每一秒似乎都成了煎熬。
你不知道子弹会在哪一下打出,同样你也不知道自己,或者是对手,会在哪一发射出的子弹中死去。
这种心理上的负担才是最让人难以承受的。
又是一木仓结束。
简纯将手木仓递给熊先生。
手指却在垂落下来的同时,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着。
细密的汗珠在简纯额角上冒出,又被密不透风的面具盖住。
简纯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她低低喘息着,目光却透过面具,向着那位手握左轮手木仓的熊先生看去。
此时,他的情况似乎并没有比简纯好多少。
他几乎有些接不住简纯递过来的手木仓了。
过长的等待时间让他极力喘息着,手臂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六发子弹打一发也就是六分之一的概率,那个时候他还赌得起。
但如果是三发里打一发,也就是三分之一的概率,这个时候他就有些不敢赌了。
不过……
在迟疑了很久之后,他还是将手木仓接了过来,举到太阳穴附近,扣下了扳机。
一声轻响,又是一发空弹。
他像是瞬间松了口气,接着,快速将手木仓递还到简纯手里。
“二分之一的概率,”他喘息着,朝着简纯说道,“怎么样,你还赌不赌?”
“不赌的话,我们就算是平局,到时候奖励平分——如何?”
虽然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但这句话终究是瞎子说给聋子听。
此时的简纯,就像是早已把生死抛之度外。
她没有答话,只是将左轮手木仓拿起,对准自己,最后开木仓射击。
人群中有人不忍地闭上了眼睛。
那一刻,大厅里安静极了,甚至不敢呼吸,直到那一声轻响落下,众人才又喘息起来。
这已经是第五发空弹了。
左轮手木仓一共可以连发六弹,现在已经到了第五弹。
最后一弹的结果,可想而知——
简纯睁开眼睛,将手木仓向着男子的方向递去。
不过那位熊先生却后退一步,面上带着惊恐的表情说道:“怎么会这样?”
“二分之一的概率,你怎么敢开的木仓?”他喊道,“不可能,我不相信,一定是你做了什么手脚!”
“你很惊讶?”
简纯挑起眉毛,问道:“手木仓和子弹都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拿出来的,就连填充子弹的过程,也是这位老人当众做的。”
“从始至终,我没有靠近过这把手木仓,请问,我又是如何动的手脚?”
“也许你和那个老人就是一伙的!”男人口不择言道,“说不定就连那封信……”
他的话说到一半,却被“砰”的一声响所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