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蓝渡(11)

一块石头砸破了府君额头,府君被砸得偏过头,血液瞬间滴落,在他脸上留下触目惊心一道血痕。

那石头掉到地上捡起一个水花,扑通一声进了水中,而后忽然很奇怪地从污水中自发跳起来砸回扔石头的人身上,那人被砸的哎呦一声哀嚎起来,怒视四周问谁干的。

向淮跟出来,刚好见到府君被砸中,他拧了拧眉,立刻有官差会意,推搡着叫众人散了:“都看什么,别看了,散开散开!不要妨碍公务!”

众人四散开来,时序也随着往后退了几步,四处张望是谁出手。府君步履沉重,挺直脊背,拖着叮当作响的锁链缓步走着,走在水中,带起污水一阵涟漪

“哼,便宜他了!”说话的是身侧锦衣少年,骂的是刚才对府君投石子的人——自向淮出现,俞瑕就跟着时序一起看围观府衙中发生的一切,此刻他表情愤愤正在咒骂方才打伤府君那人。

府君被套上枷锁的时候俞瑕险些没忍住冲过去打人,但他还没走到门口就被府君一个眼神逼退了。

时序对这两人说“不认识”的人之间的猫腻早就麻木,听他骂人也仅仅翻了个白眼。

他问:“你不是说你不认识那位大人?这么生气做什么?”因为诸事不顺,时序开口带着质问。

“我……”俞瑕语结,他哼了一声,气鼓鼓道:“我路见不平不行吗?”

“行。”时序点头,双手环胸,越发冷漠戳穿了俞瑕的嘴硬:“我昨晚看见你坐在府君屋顶。”

“我……我看月亮,不行吗?”

“嗯,可以,我说错了,昨晚其实我没看见你,只看到府君檐上多了一只狎鱼。”

“……”俞瑕眼神飘忽,沉默,在心里呲牙咧嘴:这厮居然套他话!!

时序继续翻少年老底:“而且晋阳城上云雨遮盖,晚上根本没月亮。”

俞瑕:“……”这人怎么人精一样,烦死了!大人说的对,不该与他多言!

时序看他表情不忿才终于舒服了一点,悠然道:“怎么不说话了?你本来也没多用心在我面前伪装吧?”他指着头上分开的雨水,“第一次见我就发现了,雨水也淋不到州府屋顶那只狎鱼的身上,你也是。”说着他又往狎鱼身边靠了靠来避雨,他肩膀有点被淋到了。

俞瑕对这人毫不留情挑破还拿自己当伞用的行为感到气愤,他太过分了!俞瑕小气地移开半步,时序又跟上去离得更近,还叫他不要小气,两个人你一步我一步地挪动,到最后俞瑕还是敌不过时序厚颜无耻,气鼓鼓站定给他遮雨。

时序问:“你还没回答我,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俞瑕:“……”

一个字都不想说,眼皮也不想抬。

他就应该听大人的,不要跟这人多说!

俞瑕半天不说话,时序摸着下巴思索这些人之间的关系,没注意俞瑕越来越恼火的表情,看了他好几眼,气鼓鼓跑了,大雨忽然落了一脸,猝不及防险些将他打翻,时序喝了一嘴冰凉雨水连忙找地方避雨,还在嘴里骂骂咧咧说那小泥鳅不讲义气。

站到屋檐下面雨稍微小了一些,时序胡乱擦拭脸上的水,心想这小泥鳅一言不发就消失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无语望天,顺便洗了个脸,再看一眼府君,一道背影还是挺直的。

时序恶劣地想:府君是不是喜欢泡水?

不过初春烟雨淋一淋雨尚且还能说是意趣,这么大的雨就算了。

愁人啊——

时序抻着腰伸了伸胳膊,苦恼翻遍了晋州也没有的莲华线索。不说莲华,幻境也至今没有头绪,但是现在看起来有问题的就这两个人了。

想起府君河边那个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笑,时序觉得府君被关押起来了也好,可今天那治水策被毁,他看起来又确实很失望。

时序长长叹气。看着头顶烦人的乌云:“就是要死,好歹也给我当个明白鬼,稀里糊涂算怎么回事?”

第5章

祭祀水君的事情紧锣密鼓筹备起来,王都来的那位极星从刚到晋州就开始闭关占卜。

自从府君入狱就频频听到有人提起玄门和极星,说解救晋州有望,好奇之下时序便也打听了一下这极星到底是什么来头。

玄门是西柏国教,极星来自于玄门,所在之地神秘至极,门中修士寥寥,而之所以这么一个人数稀少的门派能被立为国教,是因为他们独特的占卜之能‘问吉’。

据说,玄门问吉可以算尽天下事,所问之事,天道无有不回。在民间传说中,有更多人将极星称呼为‘吉星’。王都特意设立了祭司台供养极星,而祭司台前朝东柏还没灭国时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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