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又拉开冰箱门,指尖触到里面瓶身的温度,顿了下,又道:“算了,大晚上的给你还是喝点热的好,等着,给你烧点儿。”
“周时慕。”岑声声摇了摇头,定定地看着他,语气较真,“你都生病发烧了,最好也别喝冰水呀,还有最好先吃药吧。”
怎么会有人连要求人做事都是这样软糯糯商量的语气。
周时慕很明显地喉结上下滚了滚,继而将瓶盖拧回去,勾唇笑了,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也行儿,都听你的。”
岑声声好像觉得发烧硬抗不吃药是个很严重的事,追着问他药箱的位置,又自顾自地仔细翻找到治风热感冒的药,按照要求用量分好,还要非得盯着他把药给吃了才安心。
低头在她随身背着的小包里翻了翻,她才过来对上周时慕,软软地打着商量,“你别害怕呀,一口吞下去,吃完了我给你吃这个,就不苦了。”
她将手心朝着周时慕摊开,露出里面一颗水果糖,“我还有好多种口味,这个是草莓味的,你要是喜欢别的口味的话我给你换一个好不好?”
周时慕其实挺无奈的,不想吃药也不是怕苦,就是单纯觉得麻烦、没必要。
但她在车里那会儿笑自己怕苦才不吃药的模样,兴奋的就像是发现了个他什么把柄一般开心的不行,他哪里舍得打破了她的幻想。
非常尽职尽责地监督完周时慕吃了药,岑声声才小声问他自己能住哪个房间。
“三个卧室你想住哪个都行。”周时慕懒散靠在沙发靠背上,仰头抬眸特散漫地看着隔着茶几的另一侧局促站着的小姑娘,“除了我的房间。”
他扬了扬下巴,示意她身后的那扇灰色房门,“我住那屋。”
岑声声觉得今晚的周时慕说话越发随性了,三言两语里都是在故意逗她的意图明显。
她果断选了离周时慕房间最远的那间卧室,拉着自己的行李箱推门进去后又连忙关上房门,脸颊两侧的红晕不争气地往深处攀爬。
她也不傻,一件两件的,足以证明不是她的错觉,周时慕就是借着生病的由头故意逗弄她,放浪的不行。
整个房间都是灰白的色调,很是性冷淡的风格,跟周时慕这个人一样冷冷淡淡。
卧室中间的床上是一整套浅灰色的床品,周时慕说过,房间里的床品都是新的,家里会有人定期过来清洗更换。
岑声声小心翼翼将行李箱放平,拿出睡衣。
尽管在华庭酒店那边已经洗漱过了,但是换了外衣出来再到这里,岑声声有些强迫症,还是想要简单冲洗一下再换睡衣。
卧室外的客厅里,周时慕毫无睡意,并不着急回卧室,他仰着头懒散地靠在沙发上,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快凌晨一点。
阳台的窗帘半开着,一点点清月碎光顺着缝隙洒进来,让这夜柔和徜徉。
尽管屋子里隔音效果不错,但毕竟是夜深人静,周时慕还是能够靠着细微的动静听见不远处的卧室里水流的声音。
从来都是一个人住的房间里,此刻多了个他肖想已久的小人。
这种感觉很难是一句两句话能够形容清楚的。
合上眼人的感官很自然变得更加敏锐,一想到在这个空间里有一处充斥着她的气息,周时慕就觉得呼吸有了重量,周围的气息也都有了实质。
周时慕越发觉得喉咙发干,痒得难受。
摸了摸口袋,倒出一只咬进嘴里,这刻他很认真地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些无耻了些,借着生病的由头就这么把小姑娘诓过来。
想到她不久前还红着眼说着永远不会喜欢自己的话。
周时慕一瞬睁开眼,垂眸面无表情地捻灭了手里已经燃了一半的烟,小姑娘太单纯,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以后她会知道,没有招了人还反悔的道理。
既然是她先招的自己,就不怪他不放手了。
说起来他还该多谢靳逸琛,要不是他太过激进,又怎么会把岑声声逼到走投无路想到来找自己。
周时慕心里很清楚,她今晚最后选择给自己打电话是权衡之下的无奈之举。但或许该说她聪明反被聪明误,她觉得只有自己能解决靳逸琛的麻烦,但却忘了,或许他才jsg是更大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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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周时慕简单套了件灰色卫衣,在几乎没怎么开过火的厨房里煎蛋。
陆宴周的电话就那么突然地打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