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特地在外孙女的外字上格外强调,好提醒她老姜家到底哪个才是真正姜家孙女。
等岑声声回来时,就看到外婆一个人坐在长椅上,眼角有些湿濡。
她忙跑过去抱着外婆的胳膊,担忧道:“外婆您怎么啦?舅舅人呢?”
孙韵诗摆摆手,摸了下她的脸,“你舅舅有些急事,我让他先回宾馆处理去了。”
抬手随意地擦了擦眼角,“我这眼睛不是老毛病了嘛,年纪大了,见了风就会淌眼泪,不碍事。”
岑声声低头再去翻包里的纸巾,孙韵诗视线上抬,落在不远处提着医用方便袋一旁安静站着的周时慕,仔细审视着他模样。
“声声啊,外婆有些口渴了,你先去帮外婆再去买瓶水好不好?”
岑声声懊悔自己没有提前准备好,忙起身去找贩卖机帮外婆去买水。
看着岑声声跑开的背影,周时慕上前一步,半蹲下身子同孙韵诗平视,“外婆,您有话跟我说。”
孙韵诗拍了拍边上的位置,“小周,太客气了,坐着说。”
周时慕才起身,在孙韵诗的边上坐下。
“外婆,您说。”
“小周,你既然和声声在一起了,想必也已经知道了声声的身世,她是我一个老太太一手拉扯大的。”孙韵诗不疾不徐地开口,一如年轻时候风雅,“我一直教导她自尊自爱,绝不做不道德不体面的事。”
“我也知道,声声这些年,一直都做的很出色。”她侧过头,审视的视线落在身侧年轻男人的身上。
他周身的矜贵气质难掩,这早在南城第一次见面时孙韵诗便意识到。
一直没有反对声声同他接触,不光是孙韵诗看得出周时慕在自己和岑声声面前的谦卑和礼数不是伪装,也正是因为真正地教育岑声声做到自尊自爱。
如果对方是个值得托付的好人,那人格完整、独立的岑声声,如何配不得?
她都不比姜砚山的自轻自贱。
两个互相尊重的、真心以对的、人格独立的个体,才是所谓的匹配。
当然,所有的前提是尊重和真心。
“小周,我也知道你家世不俗,俗气的讲,我的声声的确做不到相遇匹敌,但我也是绝不接受我的宝贝因为这个低人一等的。”她严肃地看着周时慕,“倘若你们之间这个问题终究解决不了的话,我确实不同意声声再同你继续下去。”
周时慕一直垂首,认真地听着外婆讲完,才缓缓开口。
“外婆,您言重了,我们两家没什么不同,无非就是我有幸比声声的家人多了几个。”
“但是我的家人,以后也终将是声声的家人,外婆,家人之间怎么会低人一等,声声不光是您的宝贝,我也同等珍视。”
“我同声声在一起,从一开始就是抱着从一而终的心思的,我跟您保证,绝不会让声声,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两人都没有提姜砚山话里话外的那个词,但彼此都知道对方想的是什么意思。
外婆也的确因为周时慕的这段话更加放下心来。
等岑声声买了水回来后,外婆脸上明显有了霁色。
她放下心来,搂着外婆的胳膊往约好的专家房间去复查身体情况。
趁着外婆在屋里做检查的空档,岑声声小声问周时慕,跟外婆聊了什么,好像外婆心情都好了许多。
周时慕抿唇,抬手食指在唇边竖了下,“外婆和我的秘密。”
外婆的检查很是顺利,周之羡还特地过来盯了下情况,出来正巧看到周时慕两手拉着岑声声的一只小手一直细细摩挲着,一副不值钱的样子。
因为周时慕的这事儿,家里最近正热闹着呢。
混球少爷这些年,什么事儿没敢干过,早些年,爷爷常被气的吹胡子瞪眼,奈何这小子就是有能力把事儿做的除了他谁都办不到的程度,爷爷也半点拿他没办法。
这些年他结婚了甚至都有了下一代,冉阳也结婚了,最近也刚有了好消息。
周家这辈,也就剩他一个管不住的混小子还是一头孤狼了。
更因为老三这些年从来没跟小姑娘有什么关系,一个大院长大的也有不少小姑娘芳心暗许,多的是小姑娘追,他倒好,一整个刀枪不入的状态。
早些年的时候,还有过更可怕的传言。
因他同陆爷爷家孙子的陆宴周关系亲近,而陆宴周这小子身边也从来没有小姑娘出现过,除了他家那个半路进来的继妹虞茵,身边就再也见过半个异性。
所以就有传言说老三和陆宴周两人,怕不是有什么断袖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