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鼻子灵,被呛得直想打哈欠,好不容易才给忍了下来,低声道:“大人,虽说这庙里的城隍爷是你的属下,可是他也不能显身给我们安排一个住处啊。”
有个小道长拿着扫帚在清扫地上的落叶,渡无回不知过去和那小道长说了什么,小道长竟领着他们,给他们安排了两所房间。
两所!
这就意味着她将自己独占一个房间,于是,落颜儿一点都不关心渡无回跟小道长说了些什么,只关心:“大人,你真要我自己睡一房?不怕我跑了?”
渡无回只道:“小池。”
了解了,渡无回是已然掌握了完全拿捏她的办法,知道她不可能不管小池自己逃走,所以才会如此放心。
落颜儿有一种落败的挫感:“哦,那大人又为何非得来城隍庙,住客栈不行吗?”
“吵。”渡无回道。
渡无回喜净,落颜儿喜闹,两个人,一个能少说一个字就不会多说,另一个喋喋不休,成了话唠自我解闷。
“话唠”时常在想,如果渡无回第一个抓的不是她,她可能早就拿回尾巴,逍遥自在去了。
不过现在也还算逍遥,落颜儿躺在床上滚来滚去,小腿一直欢悦地上下扑腾。
这些日子以来,不是睡在地上就是睡在锁灵袋里面,着实睡得不舒服。
接连的逃跑使落颜儿疲惫不已,她滚上几圈后,含着笑意,沉下了厚重的眼皮。直到了夜半三更,她蓦地坐起了身。
眼未睁,人先醒。她拍打自己的脸,睁开的睡眼朦胧。坐着缓了片刻,她穿鞋下床,走到门边,一会儿眼睛盯着门缝,想试着看清外面的情况,一会儿又把耳朵贴在门边,想听听外面有没有人。
门缝太小,她看不全,谨慎起见,她在门边贴了大约有一盏茶的时间,确认外面没有任何人,她才轻手轻脚打开了门。
她逃不了,悄悄出去找一趟人,在天亮之前回来,那总行了吧。
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岂料,方才踏出去一步,就被弹了回来。
有结界。
渡无回防了她一道,竟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在她的屋外设了结界。她转去查看楹窗那一边的情况,同样的,铜墙铁壁一样的结界,把她死死的困在了房内。
好你个渡无回!落颜儿头一次气到把渡无回骂了八百多遍,骂到天将亮,睡到三竿醒,再出门,结界撤去,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大人。”想算账算不得,落颜儿蔫头聋脑唤了一声,随处找个地方坐下,托着腮发呆。
小道长端来的吃食清淡无味,落颜儿挑捡两口,食不下咽,心情低到了尘埃。
一整日,落颜儿不出声,渡无回身边出奇的安静。中途,属下业崇现过一次身,送来了积压好几日的地府公文。
渡无回在自己屋内批阅了两个时辰,忽然放下了笔,对着外面喊道:“小狐狸,进来。”
小狐狸装作没听到。她扒在石桌上,脑中筹算着要如何方能万无一失的逃出,好去实现复仇大计,拿回尾巴。
脑袋上面笼罩着一个阴影,落颜儿仰起头,不知渡无回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微微凝眉。
“大人,”落颜儿坐直了身子,语气丧丧,“你处理完公文了?”
渡无回的眉凝得更深:“墨没了,你去取一趟。”
“哦,好。”落颜儿去拿一趟墨回来,“大人,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落颜儿垮着脸走出去,不忘贴心给渡无回关上房门。
房门阻隔了一道望向外面的视线,半响,渡无回才垂眸落下了手中的毛笔。
到了夜晚,落颜儿不死心再次查探,依旧被设好的结界牢牢封在了房内,寸步难离。
第三晚,落颜儿不干了,渡无回对她的防备心如此之重,这样下去,她无论如何都逃不出去。
夜已深,她怎么都不肯回房,借口吃撑了要消食在外面散了一个多时辰的步,非要把渡无回先给耗回房内。
渡无回的身影透过烛光投射出来。落颜儿鬼鬼祟祟,以最快的速度回了自己的房间一趟,换了身丝悦坊掌柜送的衣服,抬手敲响了渡无回的房门。
三下一停,轻轻柔柔,似是特意说明,她非有意打扰。
渡无回开了门:“什么事。”
“大人,”落颜儿扭捏道,“我可不可以跟你睡同一房?”
渡无回一言不发就要关门,被落颜儿伸手顶住了门:“大人,我那床上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弄得我好痒。”
“你看,”她掀开自己薄薄的外衫,露出光洁滑嫩的肩膀,“实在太痒了,我都挠红了。”
无人知晓她到底下了多狠的心,没事伸出爪子自己将自己挠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