煊洺温和一笑,表示理解,没有强求。
几日后,他再次尝试突破,又一道天雷轰至,落颜儿赶到时,煊铭已然身亡。
纠结万分,她施法送去第二条命。不料过程中,煊洺突然睁开了眼。原来这一切都是计谋,煊洺早已布好了阵等着她,他毫不留情地,一剑砍下她剩余的八条尾巴,占为己有。
害得落颜儿入了地府成了一名冤鬼,百年不肯投胎。
后来乐安来了,乐安心有所念,成鬼三年,死时不过才一十七岁。
两人实际年龄相差甚远,容貌看上去却像是同龄人,加上一见如故,志趣相投,很容易就成了一对好鬼友。
鬼有什么可图的。两人在地府相伴,日子也不算无聊,以为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了,各自等着各自要等的人,有仇报仇,有情谈情。
然而,忽有一日,地府的鬼差却乱了起来,这头刚传来有生死簿被烧的消息,那头落颜儿与乐安便重生回到了阳间。
重生的第一件难事,她们的肚子久违地“叽里咕噜”叫了起来。
乐安不抱希望的问一句:“颜儿,你有钱吗?”
“你觉得呢?”落颜儿给了她一个眼神。
地面晒得越发滚烫,她们移到一个阴凉的地方,挨坐在石阶之上,双手托着腮唉声叹气。
“有了,”乐安瞪大她那双本就又圆又大的眼睛,“我们去找逍禹哥哥,他有钱!”
不一会儿,她又自己泄了气:“可是我这般模样去找他,会吓坏他的,不可不可。”
片刻沉默,乐安拉着落颜儿起身:“有,有银子!”
她俩趴在一处无人居住的宅子的墙头上,乐安远远指着院内一颗梨树的底下:“那里,那里有我以前埋的一些金条和首饰。”
“这是我们家以前住的宅子,当时我以为阿爹犯了什么重罪,可能要抄家,未雨绸缪,我便在那埋下了一些金条和首饰。然后我爹被圣上贬至地方,我们一家跟着搬迁过去,我便把它给忘了。”
“应该还在。”乐安要翻墙,抬眼一看高度,吓得完全不敢动弹。
“我来。”
落颜儿翻身一跃,根据乐安的回忆,挖了好几处地方,方才挖出一个红木宝盒。
宝盒沉甸甸,落颜儿在墙根把宝盒递给乐安,却半响无人来接。
“乐安,”落颜儿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乐安回过神来,抹了下红了的眼眶,笑道:“没事。”她接过宝盒,“不过是有些触景生情罢了。”
“要不要进来看看?”
落颜儿伸出双手接乐安,乐安摇头:“不看了,这里六年前就已经不是我们家的宅子了。”
乐安的情况,落颜儿大致了解一些。她爹是镇国公,她娘是名门嫡女,当今长公主的闺中好友。上有一个大她四岁的哥哥,旁有一个自小相伴长大的世子竹马——慕逍禹,也就是她心中所挂之人,基本可以说,她是在娇宠下长大的。
只是她爹公事上犯了错,惹怒圣上被贬到了一处小县城就职。三年后,圣上气消,且看在期间他爹政绩不错的份上,又把他给召了回来。
据乐安猜测,这里面肯定也有她逍禹哥哥求情的缘故。
圣上召令,不得耽误。奈何乐夫人路上染了疾,耽误了好几日。为了赶上面圣的日子,他们从陆路转为了水路。
水路更快,同样更加危险。不幸的,他们遇见了倭寇,带着的一小队人手敌不过,最终血溅船只,他们一家人全部尸沉大海。
一起死去不代表会一起走入地府。每个魂魄在外面飘荡的时间不等,而且地府很大,统共有十九层,第一层为无罪之人的收容处。第二层开始,称为地狱,往下数共有十八层地狱。是以,地府的第二层也称做地狱的第一层。
加上每一层又分区管制,各有五名鬼差看守,没有允许,任何鬼魂不得随意乱窜。
故,三年来,乐安都没能在地府找到她的家人。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乐安的家人和她不在同一本生死簿上,重生的只有乐安一个人。
落颜儿灵活翻上墙头,拍了拍手:“我看这里不像是完全没有人住的地方,你看院子里的花,就是被人打理过的样子。”
“而且我来时观察过了,门口两座石狮干干净净,大门不见挂有一丝蜘蛛网,估计是有人定期来打扫。”
“可上面还是我们家以前的牌匾啊,谁会买了我们家的宅子连个门匾都不换?”乐安的眼睛扑闪着透亮的光,“颜儿你说,会不会是逍禹哥哥!”
“想知道,现在的你完全可以自己去问,好饿,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暮色沉了下去,街面上的店铺才陆续开张。跟着月色一起悄然出现的行人不停的用怪异的眼神打量着两个披头散发,一身白衣的赤脚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