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种味道竟能抚平他内心的焦躁和常年的头疼。
他再次睁开了眼,侧过脸问:“你身上的味道,是何种花?”
“嗯?”落颜儿闻了闻自己的手,“大人是说我身上的味道?是合欢花。”
“我们狐狸身上都有一股骚味,为了能够去掉这股骚味,青丘的九尾狐从小便会找各种东西泡浴,我找的便是我狐狸洞前面的那颗合欢树。”
“大人可知道合欢花的功效?”落颜儿自问自答道,“是安神助眠、镇静止痛。”
落颜儿问出了衤糀自己一直很好奇的问题:“大人,你为什么不睡觉啊?我做鬼时都要睡觉,你虽说成了阎王吧,可那么长时间不睡,头不会疼么?身不会虚么?”
“我做鬼时,尝试过好几日不睡,结果头疼欲裂,整个人恍恍惚惚,不知飘到了哪儿去,醒过来才发现自己下到了二层,进了地狱。后来被鬼差发现,给压回了一层,还因为乱跑,罚在锁灵袋里面关了一段时间。”
“后来是怎么放我的?”落颜儿回忆了下,“啊!那鬼差每日巡视也挺无聊的,我们每日聊着聊着,关系变得还不错,他见我罚得也差不多了,便提前一些把我给放了出来。”
“还有……”
落颜儿的话匣子一打开,就滔滔不绝,渡无回咬牙道:“安静,不然就回去。”
“哦,我不说了,”落颜儿静了须臾,偏头问道,“大人,你是不是喜欢我身上的味道?那我离你再近点。”
渡无回没有抗拒落颜儿的靠近,落颜儿挨着渡无回坐,膝盖有意无意蹭到渡无回的大腿。
她的分寸把握得很是到位,蹭了两下后,观察到渡无回微微蹙起的眉头,在他准备开口赶人前,她便老老实实,安安分分打起了坐,再不扰人。
渐渐的,落颜儿感受到身边的人呼吸变得平稳匀长,那绕在周身的戾气似烟雾散开,平日里锋利的眉眼变得缓和了不少。
“大人?”落颜儿轻唤了声,动作很轻穿好鞋子。
她凑到渡无回的脸前,确认渡无回已经睡着,暗暗舒了口气。
这两日她想得头都快破了,在想如何离开,如何办好乐安所托之事。
明日,从淮林请来的大夫应该就能到洛城,她没法再拖,只能各种方法试一次。
这是第一种方法,她没抱多大希望会成功。
她爬到床边,本意是想找到机会,再试着用一遍媚术,不曾想,阴错阳差,她竟耗到了渡无回睡着。
“大人,”落颜儿舔了舔嘴唇,低声道,“并非真心冒犯之举,只是孤身在外,事有多变,我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唯有借你点灵力用用,你可千万别怪我。”
她低头瞄了一眼渡无回腰间的锁灵袋,抿着唇慢慢靠近,整个人紧张得连睫毛都在打颤。
在要不要闭眼的纠结下,落颜儿的唇瓣贴上了对方的唇瓣。她不禁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意外于,平日里看起来那么冷硬的一个人,嘴唇竟然那么的软。
对方传过来的炙热温度烧得她脸都红了。她尽力稳下心神,提醒自己,只是借灵力,吸完赶紧走。
她的嘴巴张开了一条细小的缝隙,可以看到,在两人嘴唇相贴之处,散发出了青色的灵光。
落颜儿刚感受到体内开始有灵力在流转,睡着的人却猛地睁开了眼睛,她一慌,下意识用出媚术,瞳孔骤然间变成了赤红色。
渡无回的目光渐而变得混浊,那双睁开是愕然愤怒的眼睛,转换成了着迷痴醉的深情眼。
媚术奏效了。
落颜儿一时愣然,转瞬之间,她被渡无回揽住腰肢,带入了怀中。渡无回犹似一只失了控的野兽,占据着主动的地位,不断地啃咬吮吸她的嘴唇。
“唔,放开。”落颜儿挣扎不开,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渡无回,你放开!”
怎么挣扎都没用,落颜儿改用软的。她回揽渡无回的脖子,柔声道:“疼,轻点。”
渡无回轻了下来,动作温柔得似乎只要稍微一重就会把她给碰碎。
她又道:“我喘不过气来了,你先放开我。”
渡无回啄了她两口,不甚情愿地放开了她,腰间的手没松。
她拍了拍渡无回的手:“乖,先放开我,我渴了,要去喝杯水。”
渡无回听话松开了手,她真渴了,倒下一杯茶,拿起来端到嘴巴,转念一想,放下,回头道:“大人,茶凉了,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去换杯热的?
她嗓音缱绻酥软,尾音还刻意拉长,听起来就是在和有情人撒娇,谁能拒绝得了?
渡无回站起身,端起茶壶走了出去。
她探出脑袋往门外望,确认渡无回走远后,随即逃离客栈,按照之前所留的记号,连夜赶回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