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逍禹和乐安自小长大,自知乐安只要一难过就会把头埋得低低的。
慕逍禹轻抚乐安的头:“安儿,你还有我。”
气氛低沉,德叔端着药过来,不知为何,乐安的眼睛又哭肿了,一时不知该不该迟点再来。
“拿过来吧,德叔。”乐安看着慕逍禹把药喝完,待德叔识相地端着药碗退了出去。慕逍禹确认人走远,朝着乐安伸出手心。
乐安一拍脑袋,就说今日忘了什么:“呀!我忘记买饴糖了,我现在去买。”
“回来,”慕逍禹拉住转身要走的乐安,笑道,“你就这副模样出去啊?也不怕人家笑话,今天的药不苦,没有也没关系。”
乐安后知后觉捂住自己的眼睛:“那明日,明日我给你买。”
乐安回来的消息传到长公主那,长公主派人来传,说想要见乐安一面。
长公主与乐安母亲的情谊厚,两人相见,不可避免又哭了一场。
第二日,长公主怕自己孩子粗心,乐安会缺些女孩子家的用品,便把珠宝首饰、绫罗绸缎,各种东西往世子府里送个不停。
一来二去,乐安迟了两天,才能找出时间给慕逍禹买饴糖。
她出门不喜欢招摇,只带了一个丫鬟,丫鬟会武功,是慕逍禹专门给她挑的,出门前,千叮咛万嘱咐要一定把这个丫鬟带上,那担心的程度,若不是有公务在身,非得一起去才安心。
出门晴空落下细雨,丫鬟道:“小姐,下雨了,我们还去么?”
“去,这是狐狸雨,不碍事的,你去拿把伞来。”
丫头进府,乐安站在门口等待。忽然,她的面前出现了两个人。
一人穿着一袭月白色的长裙,手中打着一把红色的油纸伞,另一人穿着一袭银边玄衣,背手而立。
“乐安,”渡无回念道,“生于洛城,死于刀下,尸沉大海,冥寿二十。”
“你是要自己跟我走,还是要让里面的人知道后再被我带走,选一个。”
天上的雨好似一根根针,她明明没有淋到,却被扎得千苍百孔,仿佛这一地流淌着的,不是雨水,而是她的血水。
她走了,逍禹哥哥怎么办?
乐安看向落颜儿,落颜儿睫毛低垂,轻声道:“对不起。”
她轻轻摇了摇头,依依不舍的朝府内看去,转身走进雨幕之中。
第7章 窃取
世子府大乱,整个洛城,城门防得严严实实,到处都可以看到捕快的身影。
他们在找人,却始终没有预料到人会在一个类似于荷包一样的锁灵袋里面。
雨停了,落颜儿收下伞,小跑上前,眼神偷偷瞄向渡无回腰间的锁灵袋:“大人,我们现在就出城啊?”
渡无回睨她一眼,眼神明晃晃在说:不然?
落颜儿道:“那大人等我一下,我去备些干粮,免得路上耽误了大人办事。”
说是备干粮,落颜儿一会儿左晃晃买几个馒头,一会儿右晃晃买几个烧饼,几文钱的东西,她非要讲价,对半砍,无理到对方差点和她吵了起来。
渡无回额间的青筋隐隐地跳动着,他直接掏出一锭银子扔给卖东西的商贩,语气不耐的对着落颜儿道:“要什么就拿,别在这耗。”
“哦哦,好。”落颜儿受宠若惊,把每个馅都问了一遍,选秀般,挑到渡无回耐心到了极限才收手。
城门口排起了大长队,士兵对于每一个要出城的人都需仔细盘问一遍,轮到他们俩时,刚巧一个士兵从别处策马而来,对着士兵的统领耳语了一番。
统领朝城门口中央笔挺的站着,大声道:“酉时四刻到,关城门!”
上头新令,白日严加排查,酉时四刻过,关城门,严禁他人出入。
洛城平日关城门的时辰为戌时六刻,现如今提前了一个多时辰。可想而知,为了乐安,慕逍禹做到了何种地步,竟可以求得圣上为一人关城门。
落颜儿抱着干粮,微不可察地提了一下嘴角。
“大人,既出不了城,我们现在去哪儿?”
渡无回往回走,落颜儿见他看向屋顶,着急忙慌道:“大人,今夜可不能上屋顶,外面全是湿的,连个坐的地方都寻不到。”
前两日他们都是如此过夜的,渡无回在屋顶上坐一夜,压根不用睡觉,至于落颜儿,只能在附近寻个地方,有时是角落,有时是草堆。蚊虫叮咬,腰酸背痛,没一夜能睡好。
她还是只没化人形的小狐狸时都没这样睡过,何况地面什么的都湿了,已然超过她所能忍受的范围:“大人,我们还是寻一处客栈住下吧,就一晚。”
路过一处客栈,渡无回径直走过,落颜儿走在渡无回前面,倒着走:“今晚就住客栈吧,大人,地面湿,夜晚风大,我若是着了凉,还得给你添麻烦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