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顾大才子,你怎么在这里?”刘山这才反应过来。
“这几天顾野不都是走在你旁边的吗,”高祯宇说完才反应过来,“对呀,你怎么走这儿了?”
“给你补点考运。”顾野说。
高祯宇立马跟刘山换了位置,“太偏心了,这都考完了你才说,我可亏死了。”
“那你还跟我换什么?”刘山说。
“成绩还没出来,依然有效。”高祯宇用很坚定的语气说,像是在说服自己。
过了步行街高祯宇就要脱队了,刘山为了气他还特别得意的说:“你看吧,顾大才子还不是又站我身边了。”
高祯宇没理他,跟顾野和南边说完再见就走了。
一路穿过步行街刘山都在跟南边贫嘴,顾野走在一旁没说话也没笑,身边已经不是那个熟悉的说两句就会停下来寻他笑容的人了。
三人走到南门口的岔路口时刘山也要回家了,还剩十分钟的路程两个人才能到家,跟刘山道完别便是无声的并肩而行。
顾野觉得异常漫长,他之前从没觉得原来不被粘着是如此的不舒服,与南边虽然只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却好像特别遥远,对方依旧走在身边却客气又疏远,没有言语的交流,没有不正经的攀谈,没有讨骂的调皮。
顾野觉得,自己的旧病好像又复发了。
下意识的握紧口袋里的双手,强制不让自己去回想,他在劝说自己,内心独白着现在已经很好了,不能奢求不许妄想,“朋友”才是最美好的词汇。
走到家门口的两人停下了脚步,南边还在思索如何开口结束这段回程陪伴,顾野先说话了:“到家了,我先进去了。”
南边愣怔了一下,有些假笑的说:“行,我也回去了。”
两人的关门声是一起响起的,全都靠在紧闭的大门上内心挣扎,无助又茫然。
止步是最正确的,往前便只能想到万丈深渊。
早上顾野是被呼吸不顺闹醒的,堵了一边的鼻子,嗓子也是哑的,在楼梯口就听见了奶奶很低沉的咳嗽声。
“奶奶?人不舒服吗?”顾野走下楼问。
奶奶盖着小毯子坐在沙发上朝顾野摆手。
“奶奶一到这个时候就容易感冒,这两天降温的厉害,今年听着比之前严重点。”吕丽过了一下又说:“小野,你好像也有点感冒,我去给你拿点药吧。”
“不用,中午睡一下就好了,”顾野说完就去摸奶奶的额头,“需要带奶奶去看看吗?”
“我早上起来给她测过了,没发烧,就是喉咙里卡着痰,过两天不好点的话再去看看开药。”吕丽说完推着碗让顾野赶紧先吃饭,凉了伤胃。
直到中午奶奶的咳嗽稍微好了点,随便吃了两口就回房间了,顾野带着邓思乐回房间睡午觉,再次醒来是被救护车的声音吵醒的,他一睁眼套了件外套就下楼了,奶奶躺在担架床里,旁边跟着的护士在给她输氧。
“怎么回事?”南边刚出现在家门口,就被医生推开。
吕丽哭着说不出完整的话,邓董没时间解释,跟着上了救护车。
“您在家照顾乐乐,我跟去看看情况。”顾野说。
吕丽点头,坐在沙发上,南边随着顾野后一步上了车。
救护车开往中医院,在大院里停下了,顾野和南边先下来,随后帮着忙把担架床扶稳,医生和护士在最前面开路,邓董跟在后面小跑。
看到住院大厅的那一瞬间,顾野停下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站在医院里,身边来往的都是穿着白大褂的人,他们全都注视着他,时而交谈时而蹙眉;顾野瞬间脸色苍白,双脚不听使唤的往后退,他感觉自己被勒住了脖子,停下了本能地呼吸。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少年在奔跑,没走两步停下来回头看他,是南边。
“南边。”顾野开口,声音小的没人听见。
“南边。”他又喊了一声,南边依旧没听见,可是朝他走了过来。
“南边!”顾野大喊。
南边觉得不对,快步跑到他的身边,“顾野?你怎么了?”
“顾野?你怎么了?手怎么这么凉?”
“怎么出这么多汗?”
“顾野!”
顾野看到有人躺在病床上,身边各式仪器,医生拿着病例板写写划划,嘴里问着一大堆问题,护士站在旁边等着随时启动那些仪器,一整个病房里只有一位病患,那人挣扎没一会儿被打了一针就平静下来了,回答着医生的问题……
南边大喊:“顾野!顾野!”
顾野回神,看着南边突然就急哭了,紧紧抱住他,嘴里带着哭腔断断续续的说了好久,南边一侧的衣领都被浸湿,他听见顾野喘着粗气,喉咙干哑,拼了命抓着他;揪着一整颗心又突然疼到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