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狼人震惊道:“您在说什么!当然不会!永远不可能!”
公爵磨了磨牙:“最好是。我会亲自调查的。”
风一早在关押室等着,森峤来上班后先给她带了早饭,待她吃完才帮她梳了头发,绑好蝴蝶结,领着去了审问室。
审问室是一间小小的房间,不大,角落墙上挂着摄像头、通话用的喇叭,房间正中摆着桌椅,靠门还有一只迷你饮水器。
这里没有窗,开灯之后也依然光线昏暗,有种逼仄的氛围。
喇叭里“滋”地响了一声,随即柯尔塔的声音传了出来:“待审人,风,提审人,达达。队长,您请避嫌。”
森峤看了摄像头一眼,青金色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放大了不少。
他没搭理神经病一样的柯尔塔,只拍了下风的脑袋:“一会儿问你什么就答什么,不要犹豫,不要隐瞒,不要试图遮掩。明白吗?”
他指了指摄像头:“我就在另一边看着你,你如果想撒谎,我看得出来。”
他弯下腰,同风对视,一字一句:“明白我的意思吗?”
风面无表情,手指抠着衣摆,点了点头。
森峤没有立刻离开,又同她对视了一会儿,才缓慢直起身。
他像是胸有成竹,一切在握,双手插在制服外套的衣兜里,巨大的尾巴缓慢地晃了两下——然后被抓住了。
风像是要缓解紧张似的,抓着他的尾巴摸来摸去,还扯那些看起来坚硬的鳞片。
森峤:“……”
虽然尾巴上的痛感要钝许多,但也受不住一片一片的扯。针刺般的痛密密麻麻传到大脑,森峤忍不住缩了下尾巴,嘶的一声。
柯尔塔在喇叭里哈哈大笑:“你也有今天!”
森峤:“……”
风的指甲几乎要抠进森峤鳞片的根部了,能摸到在坚硬外壳下,里头柔软的肉。
森峤一把将她的手拿了出来,疼得脸都有些扭曲:“你这又是什么爱好?”
“?”
门被推开,负责提审的类狮人——达达走了进来。
他名字虽然叫起来易上口,听起来也很可爱,但本人却半点不可爱。
达达比森峤还高半个头的脑袋,满头厚实鬃毛,尖利的牙齿从唇隙间露出一点。他手大而宽,皮肤没有森峤那么结实的鳞片,呈现一种奇异的纹理,有些皱又泛着灰色,抬手时能看到皮肤下结实的肌肉鼓起。
他大马金刀的坐下,将资料往桌上一摔——想起来这是森峤的宠物,又咳嗽一声,将嚣张伸长的腿收回来了一点。
他点了下头:“坐吧。”
又对森峤道:“队长放心,这里交给我就好。”
森峤推了推风的肩膀,风看了他一眼,踌躇着在椅子上坐下了。
她的翻译器里安安静静,没有任何新的信息。
她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可能鲤会出卖组织,可能莉塔会忍不住告诉玫瑰公爵所有的真相。
她没有下一个任务,此刻依然在待命中,于是她也就一脸无所谓,靠在椅子里,悉听尊便。
——你将永远孤独。在你的身后是汪洋大海,没有家。
不止一次,风在紧要关头时回忆起头领对自己说过的话。
她一次又一次的,在无数次和生死擦肩而过时,领悟到这句话真正的含义。
她的身后从来就没有任何人。没有组织,没有朋友,没有值得信任的伙伴。
类似“鲤”会被牺牲,也会成为任务其中的一环,她也会在某天,成为别人要去执行的“任务”。
从奶奶死后,老猫死后,她就没有家人了。
从集中区出来,她就没有家了。
每回站在生死悬崖上,四周除了表面平静内里波涛汹涌的海面外,什么也没有。
小美人鱼在日出之前,最后看到的那片大海,是不是也是这副模样?
每每假象出那副画面,她的内心就会无比平静。
监控室。
柯尔塔抱着手臂,靠在墙上,看着屏幕里的小人:“怎么样?”
森峤双手撑在控制台上,双眼紧紧盯着屏幕一侧的自动测谎数据系统,片刻后他沉声道:“她没有任何说谎的痕迹。她的肢体语言非常平静。”
--------------------
求收藏海星评论玉佩哦~
第三十章
十三岁的小孩儿,面对陌生的审问人,逼仄压抑的环境,肢体语言却这么平静镇定吗?
柯尔塔凑过来看测谎系统:“哦,动了。红色的线……这是什么来着?”
“紧张。”
“正常啊。”柯尔塔道,“肯定会紧张,还有呢?蓝色这根线是什么?”
“……焦虑。”
“也挺正常。”
森峤闭了闭眼,在椅子里坐下了。他盯着测谎系统没吭声,目光浅浅地移到监控屏幕里,坐在椅子里的小家伙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