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寻攸骆应了一声,无视秦利帆的怒意,在牌中翻找。
—在一段感情中,你会是先告白的那个人吗?
他眼神微眯,夹着两指间的牌面光滑,而他由烈酒灼热的心境早已不安。
莫可琳再次屏住呼吸。
只要答个“是”,先前的一切失误都得以纠正。
可寻攸骆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他含糊其辞,将手中的牌又旋转两圈后,同样扔在了废弃的那堆。
因桌面挤压而变形的纸牌边缘卷翘,在晦暗的光线下投下暗影。
莫可琳的手瞬时攒起,方才提起前女友那副模样就已经够气人了,现在当着尹洱的面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该我了吧。”尹洱给莫可琳使了个眼色,耸耸肩并不想将局面搞得太僵。
她对准手心做了个祈祷的动作,开始打趣秦利帆方才说的,“我可真是希望不要抽到什么更劲爆的问题。”
说罢便将手伸去,拿到后直接翻转。
—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回到高中毕业那天,你最想对某一位异性说什么话?
“毕业、异性...”她提取这两个关键词,抬升视角朝天花板上瞧瞧,灯光刺得眯眼,“当初高考延期,又因为某些原因连个全级合照都没得拍,回想高中一大堆遗憾,现在要挑一件出来还真是复杂。”
她抿着唇面露纠结,莫可琳看过来的担忧的神情不容忽视,可实话说来,她并不觉得怎样。
青春期的万般岁月里,并不只有荒唐暧昧的爱情故事。那攒着笔头演算未来的种种瞬间,在她难免清醒的脑海中依旧占据着很大成分。
“想和老崔说句话吧,说谢谢他,在高三的某次考得稀烂的数学卷子上把我骂醒了。”
她语气闲适,真就对那件事情印象颇深。
莫可琳有些震惊,但还是顺着她的话语在说:“月考那次?”
尹洱点点头,恰时秦利帆也反应过来,挑起嘴角哈哈大笑。
“当初写了什么来着?”他问。
“记不太清了,反正记得是一次很简单的试题,但粗心大意错了好多。”尹洱道,“不过我确实前两次模考考得还不错,大概真的有点自满,引得老崔都怒其不争,写得大概意思就是,同学最近是不是飘了还是就是欠骂......”
当时果真欠骂,频繁的考试总是和运气相关,依靠自己可能具备的一小点天赋就志骄意满,因得到的一点甜幸口味便欢欣雀跃。
她总是有这些毛病,又偏要被人狠心提醒时才会发觉。
游戏照旧继续下去,她情绪处理得当、回答解释清晰,让人挑不出任何错误。
可寻攸骆还是看了过来,在她捧起酒杯灌下一口辛辣的酒水后,又移开视线。
接下来到莫可琳,她这次运气不错,抽到了无关情爱的话题。
—大学所有考试中你考得最低的一门是什么,考了多少分?
“噗。”秦利帆没忍住闷笑,“这问题问得挺实在啊。”
引得莫可琳瞪眼,半晌过后才沉着气开口:“概率论,被捞起来后实打实的六十分。”
大学生最忌讳的除了单身就是成绩,在高中时期就折磨她已久的数学,在高考有幸没拖后腿之后的几年开始变本加厉。
而秦利帆还在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记得你高考数学是及格了的吧?”他又笑道,“毕竟咱们考得那次算是近几年来比较简单的一套,就选择题都能拿好几十分,总不会.......”
“你快闭嘴好了。”莫可琳不悦杀来眼刀,只想把这引人丑恶的话题快些跳转过去。
她又拿起那剩余的几张牌整了整,巡视一周后发问:“谁先来?”
秦利帆最先举了手。
并没给他选择的机会,莫可琳直接挑了一张给他撂了过去。
—在现场所有朋友中,你看哪位异性朋友最为舒服?
秦利帆未作丝毫犹豫:“那当然是我们尹洱了。”
他语气轻挑,到和尹洱视线相对时还“俏皮”地挤了下眼。
莫可琳打了个寒颤:“好久没见你这副贱嗖嗖的模样了,果然还是和之前一样让人掉满地鸡皮疙瘩。”她顺语境地在自己胳膊上搓搓。
即便知道这样的调侃掩藏着什么言外之意,但以朋友自居说出来的任何话语,在尹洱看来都只是说笑罢了。
秦利帆才真是善于伪装,到这种时候还能不掉链子,莫可琳暗地里对他多加称赞。在看见寻攸骆发黑的脸色时更觉得心里痛快。
“那下一个我来。”她道,将牌翻开,念过一遍,“最讨厌的东西是什么?”
“蚯蚓蚯蚓。”她撇着嘴急忙作答。
整个过程雷厉风行又简明扼要。
尹洱轻笑,撑着手臂又一杯酒水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