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你的双眼已经飞离远去,如同一个吻,封缄了你的嘴。
如同所有的事物充满了我的灵魂,你从所有的事物中浮现,充满了我的灵魂。
你像我灵魂,一只梦的蝴蝶,你如同忧郁这个字。”
在很多年前,莫可琳曾经问过她。
问她为什么会喜欢上寻攸骆,又是为什么喜欢上了却不敢将自己的心意大大方方地告诉他。
抛开以学习禁锢的青春不说,仅仅是触动的心跳,便已然是一个未解之谜。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喜欢从何而来,又以何为终。
感情太过复杂,它从生活中摄取一切可能,或许是一种颜色,或许是一个声音,或许是一次时间......
而那本该平静的一天,正是由于这偶然的加注而变得沸腾。
他会成为一生中最浓烈的调味剂,即便之后又经历了很多,又有众干别的成分熔铸、稀释,可他依旧留在里面,或许沉底,但依旧流露出清淡且熟悉的滋味。
他融入了灵魂,如蝴蝶振翅般虚无缥缈的灵魂。
是它让她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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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草坪旁总是好多蚯蚓。
为了呼吸几口短暂的空气,毅然决然地从土里爬出,缓缓来到湿润的水泥地板上。
甬动甬动,直到最后太阳出现,于炙热的灼晒下干涸至死。
莫可琳拧着眉,一步一顿地从这几乎被蚯蚓覆盖的水坑地面上缓慢跨过。
所有的无脊椎动物,特别是这种滑溜溜还会妖娆扭动的生物,于她而言,简直像是噩梦一般。
她将挎包甩到身后,把眼睛睁得巨大,比幼时和小伙伴玩跳方格游戏时还要认真。
可是那粗如麻绳的小东西没半点眼色,瞧出她害怕扭得更欢。
“顾念呈。”她终于忍无可忍,大吼一声,“过来帮帮我。”
她揣着手臂立在原地,昂起下巴自傲的模样不像是在求人。
“什么?”离得太远那人没有听清,插着口袋吊儿郎当回头看她的模样像个顽童。
年纪小就是不贴心。
莫可琳撇撇嘴,又把手放在嘴边,朝着那边高吼:“帮帮我!我不行了!这破路谁爱过谁过吧!”
她自暴自弃,吼完后一皱眉,对面那人却还是一动不动。
“你听见没有?”她又低声附加,盯着男生依旧是无半点变化的俊脸。
诡异的对视持续了好一阵。
顾念呈歪了下头,视线下移,终于开口。
“蚯蚓。”
“什么?”莫可琳拧着眉,这边也听不清。
“蚯蚓快要爬你鞋上了。”
他语气缓缓,说出的话却如同惊雷轰顶,只是听着就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莫可琳捂着嘴大叫一声,往后挪步时差点栽倒在这蚯蚓的“洗澡盆”中。
玛德,真是要死了。
她捏着手心,寒颤不断。
如今也不敢蹲下,去离那把她堵在这里的东西太近。
她踮起脚尖,觉得自己就不应该这个时间这个天气里出门。
那小子根本没有丝毫怜悯之心,带的都是什么破路。
“你嘀嘀咕咕说啥呢?”顾念呈终于肯回退半步,远远地望着她。
莫可琳拧着眉没说话,看着那在水面上兀自欢悦的小蚯蚓摇头摆尾,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向她靠近,却犹如滴答作响的倒计时正预感着什么不祥之兆。
她的腿肚子发软,像是已无半点知觉。
果然还是不能对自己太过自信,有些磨难并不是一咬牙就能迈过去的,即便有人在隔岸观火。
挣扎仍在继续,就像她当初不明白为什么高中学校图书馆门前与花坛间隔的空地,总会在雨天成为噩梦之地一般。
以同样的处境,面临着同样的心情。
她选择跟着顾念呈走本就是错误,蚯蚓大抵也是这样认为,所以才会“好心”拦住她的去路。
“你怎么了?”顾念呈又问。
他不知道从哪儿捡了根木棍子,在她诧异的眼神下,将本还在地面上安稳扭动的蚯蚓挑起、下落。
正好落在她脚尖。
“......”莫可琳一时不察,反应过来后倏然睁大双眼。
踉跄一下被人扶住,莫可琳吸了吸鼻子,甩开他的手,心情不是一般糟糕。
“刚在骂我?”他话里罕见地带了点笑音,“本来是想帮忙的,方法没用对罢了。”
那地下的蚯蚓怕是都没料到它功力如此巨大,能让体积是它数倍的人都行走困难,栗栗危惧得像只刚学走路的小黄鸭。
顾念呈啧声,朝她背后伸出了一条胳膊。
莫可琳未作声,点了点头,之后便一个天旋地转、视线上移。
“是你非要跟着我,我都说了让你回家你偏不听。”顾念呈轻哼,捆住她不规矩乱摆的双腿,“我的好姐姐,你能不能讲点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