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中没必要计较个高低之分。
他明明很早就知道的道理,却是由着私心作怪,在尹洱沉默的挣扎中闭口不言。
又在她闹着脾气计较“等待”时才下定决心,将和贾清漓制定的荒唐赌约自己打破。
他甘愿认输。
如果能让两个人心里都好过一点,他没必要强逼着她抛去矜持,红着脸来同他说句“喜欢”。
虽然他确实期待那样。
可是冷战的氛围并不好过,他说不准自己的过错到底多深,故而并不敢轻易去祈求原谅。
相互喜欢已经很难,又何必自茧自缚,平白招惹得她哭呢?
寻攸骆微叹口气,真想狠狠地扇过去的自己一巴掌。
他知晓自身性格顽劣,也清楚感情中女生主动比男生主动要困难得多。
所以他更忍不住高兴。
在尹洱因为害羞红透脸,却仍要表明坚持抬头紧盯着他时,愈发感到高兴。
以绚丽的烟花为衬托,他将东西从口袋中掏出放在尹洱手中。
“给。”他轻声道,“想用这个来哄你高兴的,所以不要再哭了。”
每次相遇,糖果都不会缺席。
重逢时是巧合,之后却渐渐演变为习惯,在她情绪低落的每个瞬间都有所见证。
她曾做过一个梦,在高中时期,关于开封的半盒糖果,和他的梦。
她曾设想,通过每天早上在操场偶遇时送他一颗糖,来维系不算熟络的关系。
这个想法太过大胆。即便是在梦中,也模糊着不能应验。
握在手心中没有勇气交付的糖果,就像她掩藏纠结的内心一般。
唯一不同的是,糖果放久了可能变质,而她的心却实属坚固。
历久弥深的喜欢未曾动摇,到如今终究得到解答。
所以她将糖果接过,在寻攸骆难为情的“可以再亲一下”的询问中,再一次抬头吻上他的嘴角。
——正文完——
# 番外
第61章 秦利帆
作为依靠俏皮话来欢悦他人的喜剧角色,秦利帆惯爱带着面具去处理生活中的各种纠纷。
他表演得当,故而身边的朋友总是不少。
还有很多称兄道弟的女性伙伴经常调侃,说他这种性格在女生中大受欢迎,绝对会成为同龄男生中最早脱单的人。
她们说这些的时候确实是发自真心,也确实对他搞笑开朗的性格大加称赞。
可是就像橱窗内最贴合大众喜好的玩具娃娃。
即便他怎样亲和近人,人们的目光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投向店铺中最为昂贵、华丽的奢侈玩偶。
在过去的十几年间,不论是班级中的班干部竞选,还是运动会上被朋友加油鼓劲,他凭借自己活跃的人脉从未落败。
也当真听从了那些话,以为只要自己继续扮演好洒脱自在的优良人设,便可以在后续的生活中顺风顺水,不必有更多忧虑。
毕竟有很多人这样说过。
“秦利帆你怎么这么搞笑,你这人都不会尴尬害羞的吗?”
“秦利帆你是不是有毒,笑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秦利帆,要不是我对象是个醋精,我肯定要掐着你小子当我男闺蜜,绝对每天都能笑死。”
“......”
彼时他并未有如现在一般九曲回肠的千愁万绪,自然也体味不出自己没甚良心的外在表现对真实的内心传达,产生了怎样不可逆转的摧毁。
他只是遵从日常生活需要,和所有人打好交道,再在毕业的时候,用最丰富的同学录来印证自己的实力。
随着年岁渐长,套路不改。
过去的成功为他树立了顽固的标签,也让他在今后冒出不合理的敏感心思时,最先做得,便是对自己进行全盘否定。
但有一件事却如同纠缠的藤蔓,在他费尽心力揣度良久后,才终于下了定论。
他喜欢尹洱,要比尹洱喜欢那个人要早。
其中的缘由要由对方说来才会贴切。即便这都是由他自己臆想出来的因果。
可是梦做久了是会累的。
就当作是满足他演话剧一般自我杜撰的脑洞。
这于尹洱说来,仅不过意外中巧妙化解尴尬的一件小事,发生在高一上半学期某次课间。
前不见刚在班主任老崔的引领下,全班观看了青春励志电影《全城高考》。
这应当便是她近来喜欢模仿主人公,撅嘴和鼻子一起横夹住笔——这个莫名有些中二的动作的缘由。
甚至于抛弃了平时做题思考时花样转笔的习惯,以此来表现自己的烦恼。
又应当只是个巧合,在笔“咣当”掉落时,在前方被一圈人围着的秦利帆恰时回头。
这样突兀的对视没能让他及时反应过来,反倒是惯常腼腆内向的尹洱弯起眼睛,大胆地笑了一下。